“既然你都伺候了她十几年了,为何今日突然做出这种背主行为?”成国公太夫人沉沉说,“背主丫鬟的话,又怎么可信呢?”
荷香脸上神色不变,似乎抱了极大的决心:“奴婢虽然只是个下人,可奴婢也是个人,可淑人平日根本就没把奴婢当人看过,对奴婢动辄打骂不断羞辱。奴婢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淑人却连提都未提过这件事,便是奴婢暗示性地提这件事,她就骂奴婢恬不知耻,还威胁奴婢要将奴婢卖给屠户做小妾。那前平阳侯是什么人现在大家都再清楚不过,当初淑人为了讨好前平阳侯还要将奴婢送去供他玩弄,幸而奴婢装作意外弄花了自己的脸才躲过一劫。奴婢承认今日也有自个的小心思,奴婢希望帮了景王妃这一遭她能帮我脱离苦海,因为奴婢真是忍无可忍了。”
众人定睛一看,荷香脸上果然有浅浅的白色伤疤,荷香说罢似乎是为了取信众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撸起了袖子,只见她那袖子上青青紫紫的全是伤痕。
“世人只知前平阳侯是个什么货色,却不知前平阳侯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荷香语气讥诮地说,“她仗着自个得了一个诰命又孀居在家便肆无忌惮,不断折磨侮辱家里的下人,她表面光鲜艳丽,我们平日过的日子却是猪狗不如。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淑人今日所用的迷药均是在她姨娘娘家的黑心药铺买的,她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都是从那铺子拿的药。曾经景王妃生下小郡主之后,淑人送去的东西里还有一个式样精巧的小破浪鼓,颜色样子都很吸引小孩子,但里面却放了会让小孩子过敏的药,小孩子身体弱,一次过敏或意外就可能要了性命。若是诸位老爷太太不信,去那药铺里查探一番便知,淑人如此狠毒的心肠,一心想要王妃不好过,又怎么可能和王妃和谋呢?”
现场众人问得此言皆是面色大变,成国公太夫人更是气得指着沈画盈说:“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怎么这么黑的心肠!”
陈嘉琰听不下去,直接抓起桌上的缠枝莲纹梅铁瓶就朝沈画盈砸去:“你这毒妇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女儿你都敢害?”
陈嘉琰的势头极准,那瓶子直直砸在沈画盈头上,将沈画盈的额头砸得青肿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安什么好心,你送来的东西我都派人拿去检查了,所以便轻易地发现了那拨浪鼓里的古怪。”沈画棠轻轻一笑道,“如今那罪证我可还留着,你以为我当时没发作,就是自个蠢没察觉吗?我早就料到你还会生事,所以特意捏了你这个把柄,想着日后能派上用场,这不,今日就印证上了。各府送的东西我已嘱咐管家清清楚楚地留了明细,你便想抵赖也抵不掉。试问四姐姐,你连我的女儿都想害,我还为何要和你姐妹情深地在外面害别人呢?”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再清楚明白不过,成国公太夫人轻叹一口气看向成国公:“你女儿心思不正,想着害别人却将自己搭了进去,你看该怎么办吧?”
成国公还未来得及说话,沈画盈却眼珠一转叫道:“我劝你们立即放了我,今日的事我早就留好了退路,若我出了什么意外赵诗婧和我和谋害景王妃的事马上就会传遍京城!现在赵诗婧只是损了名声,若是谋害当朝王妃,你们整个成国公府都脱不了干系,所以想要保你们成国公府的平安富贵,还是快些放了我吧!”
成国公和成国公夫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连成国公太夫人都微微皱起了眉。
陈嘉琰冷哼一声:“你想的美”
却有一只小手突然拽住了他的大手,他有些惊异地一偏头,只见沈画棠微微笑着看向成国公太夫人道:“既然我洗脱了嫌疑,那舅舅家的家事我和思齐就不管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好好解决吧,我们先告辞了。”
成国公太夫人满意地看着沈画棠点了点头,这丫头,真是个知进退的。
陈嘉琰还欲再说什么,沈画棠索性亲亲热热地挽住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跪着的荷香道:“你跟我来吧。”
说罢便强行拽着陈嘉琰朝外走去,陈嘉琰不愿就这么算了还不愿走,被沈画棠狠狠一下扭在了胳膊上。陈嘉琰很委屈地对上自家媳妇凶神恶煞的眼神:扭我干嘛,我怎么了!
这喜酒这下子也吃不成了,等出了威武伯府的大门,沈画棠将荷香招过来问道:“除了救下你,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