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的那个嫡姐呢?听闻沈画鸢自大病一场后就一直在养病,今日的宫宴大抵就能见到了吧。
陈嘉琰瞧着沈画棠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里不禁流过一丝暗色,连带着握住沈画棠的手也猛地一紧,沈画棠吃痛之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咛。
走在他们后面的北胡公主忍不住冷哼一声:“瞧瞧瞧瞧这俩人感情好的,这新婚夫妇啊也就浓情蜜意这两天,只要是男人便都有厌烦了家里头的时候。”
陈嘉泽似乎没有听到母妃的话,只愣愣看着前面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着了什么魔。这世间的女子他见过千千万万,可大抵她是第一个这么鲜活贴近地出现在他身周的女子,他们同住在一个宅院里,虽隔着厚厚的高墙却仍让他忍不住去遐想绮思。
虽然她一直同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可他仍旧觉得只要同在王府,即使隔着再远他都能嗅见她身上的那股清甜芳香。她这样的女子,安静时贤淑温柔,刚烈起来又毫不相让,这矛盾神秘,刚柔相济的性格,让他像坠进了一壶美酒里,明明知道不该沉溺还忍不住沉溺。
人人皆知,景王二子,长子文武双全,洁身自好。而景王次子确实个纨绔,镇日流连花街柳巷不务正业,常常一两个月都见不到踪影。他自小便对那些功名利禄嗤之以鼻,尤其是人人都拿他和大哥作比较之后,他便愈发地想要逃离王府要给予的一切。尽管大哥对他很好,可他仍旧很怕面对他,甚至打从心底厌恶他。他有时候甚至想,若不是陈嘉琰那么优秀也不会衬得他这么没用。
后来连父王都渐渐地对他失望了,他禁不住父王那些狠厉坚硬的磨练,一点跌打损伤都忍不住想要哭鼻子,父王最讨厌他这个样子,觉得他娘里娘气的丢人。他开始自暴自弃地想,自己确实不如陈嘉琰,也不知道陈嘉琰是怎么从父王的那些残酷的锻炼中熬过来的。
他还记得大哥安慰他,帮幼小的他裹伤,可大哥愈是对他这个样子他就愈害怕,愈加的想逃开他。后来他开始流连江湖,天天结交一些江湖散客,醉酒弄剑,江流飘游。他十二岁的时候便尝过了女人的滋味,自从那时候起便经历了数不清的醉里梦温柔乡,每当他享受着那世间至高的欢愉的时候,总是不无得意地想,自己这日子又过得哪里不好,像陈嘉琰那般整日过得像苦行僧一样才可怕。
可如今现实再一次将他狠狠挫败,他心底一直暗暗嫉妒,又逼着自个自我麻木的那个大哥,终于娶到了他永远也娶不到的女人。母妃镇日嘲笑大哥的新王妃身份低微,说大哥脑子是被粪糊了才要娶那样一个女子。
可他知道不是的,他感受过无数鲜嫩曼妙的肉体,却始终没感受过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人。而他的新王嫂,姝色倾城,温柔聪慧,却又不同于这些大宅院里女人的短浅琐碎。她愿意陪着他王兄一起成长,眼里只有他王兄一个人。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大抵就是岁月的模样。
这一转眼就走到了懿祥宫,依照惯例,女子需得先去向太后请安再去往永安殿参加宫宴。陈嘉琰松开沈画棠的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你别害怕,太后她老人家性子和淡,不会为难你的。”
说实话沈画棠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位太后非出身高门,如今却身居太后高位,儿子还成了皇帝。当年先帝非但在一众世家大族女子之中独独选了太后作为正妻,且这么些年太后地位也一直稳固若山,沈画棠觉得她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可沈画棠还是对陈嘉琰回之一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咳咳,”北胡公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就分开这一小会还这般依依不舍,好像生怕旁人不知晓你俩感情好似的。”
陈嘉琰面色一暗,勉强笑了笑说:“棠棠第一次见太后,劳烦太妃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