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棠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二弟能有这般感悟,看来我们这趟来的也算值了。底层百姓饥肠辘辘,卖儿鬻女的事情有很多,那女子的父母固然可恨,可更可恨的是这个世道。”
陈嘉泽吓了一跳,像是第一天认识沈画棠一般:“王嫂,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叫旁人听到了,可还了得?”
沈画棠笑了笑,一脸淡然地说:“若二弟你真这么想,就也应该为大齐出一份力,你王兄每日夙兴夜寐的那么辛苦,你也应该为他分分忧。”
陈嘉泽的嘴里不由得染上了一丝酸意:“王嫂这话里话外全是王兄,这感情好的真是让旁人羡煞。”
沈画棠脸一红,避开陈嘉泽的视线道:“他对我本就很重要,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有心人来坑害他。那雷大虽不至于定罪,却也难逃干系,他放出来之后你就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离京吧,我们王府主动把有过失的奴才给打发了,在旁人眼里才能不留下来话柄。”
陈嘉泽点点头:“自然如此。”
“还有那女子的父母,伙同别人来构陷也是难逃罪责,虽然这两个人可恶,但他们底下那一众儿女着实可怜,回头我会托人送去些银两,不过不会太多,够维持他们这几年生计过活的就行,等他们都长大便可自力更生了。”沈画棠看着陈嘉泽说,“若是给了他们充沛的银两,会把他们的手脚养惰的。”
“这事我来做就行了,”陈嘉泽慌忙说,“本就是母妃那边的人一时不察才中了别人的诡计,只是那女子的父母也是两个糊涂的,只知道拿钱办事,其他一概不知。让我们也不能把幕后主使扒出来。”
“我早就预料到了,哪里有这么容易。”沈画棠说道,“虽然这档子事是解决了,但庄子那边,恐怕还得劳烦二弟前去跑一趟,找出那些流言的祸源,该撵的撵,该发卖的发卖,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只有在别人发作之前我们已经自行整治过了,方可万无一失。”
沈画棠又想了想,有些肉疼地开口说:“至于那些人打发贴补,以及招买新人的钱银,你告与我,我尽数补给你。”
陈嘉泽听到她这话禁不住一笑:“这该过年了,人情往来哪样不是钱,王嫂您这样大手笔花销,也不怕王兄知道了起疑心。”
“无妨,能用银子解决的都是小事,只要不留下后患就好了。”
“这个就不必了,王嫂也知道母妃疑心重。之所以由我出手管这些事,也正巧维持了咱们府里这么些年的平衡。本就是我们庄子上出事,又怎能让王嫂你掏腰包呢?”陈嘉泽一笑说,“这事交由我就好了,你不必再管。而且年后我就去找皇兄讨差事,虽然我比不上王兄,但能为大齐分分忧也是好的。”
沈画棠闻言一笑说:“那自然是极好的,你王兄知晓你这么想也会高兴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嘉泽点点头,忙让开身子让沈画棠先下楼,秋水眼神不善地看了陈嘉泽一眼,也紧跟着下了楼。
陈嘉泽被秋水瞅的不舒服,想紧跟着下去,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迟疑了。她明摆着不想跟自己有太多牵扯,自己又何必让她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