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哼”了一声, 却又拿过桌上的菱花镜照了照自己:“我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胖些才好看呀,瞧太太满脸福相,这京城的太太们又有哪个不羡慕您了?”周嬷嬷笑着说,“姐儿哥儿都出息, 娶进来的儿媳妇也是个省心的, 您瞧瑞贤侯府那边都闹翻天了。”
“国公府的闺女又岂是好招惹的?”刘氏得意道, “鹤哥儿虽有这个本事惹上了国公府的闺女,能不能降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氏话音刚落, 穿着靓蓝色杭绸袍子的沈君阳便一脸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看见刘氏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未睡呢?”
刘氏瞧见沈君阳过来脸上立时亮堂起来, 很贴心地走过去为他宽衣:“这不是老爷还没回来,妾身怎么敢先行就寝啊,老爷今日事务繁杂吗,怎的回来的如此晚?”
沈君阳看了一眼刘氏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那倒不是,主要是今日出了件大事儿,便耽搁了些。”
刘氏心里一咯噔:“什么事?”
沈君阳垂下脸,神色之间竟有几丝哀戚:“景王殿下去世了。”
刘氏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怎么这么突然?”
“也没什么突然的,景王身体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不上次成国公府老太太过寿景王都没去呢。先前先帝猝然过世,全靠景王一力支撑才稳下了朝政,可那段时间夙兴夜寐的也大损了身体,加之前些年在战场上打仗也劳累坏了,”沈君阳叹了口气说道,“景王是个大英雄,说实话虽然他地位尊贵和我们这些人没什么交集,可这他突然一走我心里头还怪难过的。”
刘氏不懂沈君阳的这种情怀,她妇道人家见识短浅,每日关心的就只有儿女和丈夫,至于什么家国大事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听见沈君阳这么说她忍不住说道:“景王也就是一个王爷而已,看你们的样子还都怪重视呢。”
沈君阳横了刘氏一眼,虽然他只是个读书人,可对于景王这样的人是每个人都敬佩着的。再看看刘氏一脸肤浅无知的模样,甚至脸上那两坨诡异的绯红都让沈君阳在心头厌恶起来,他逼自己沉了一口气才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莫说是我们,就是圣上也是对景王极其爱戴敬重的。这景王在民间可是很得民心的,太太这话也就在我跟前说说,可不要出去说叫人笑掉了大牙。”
刘氏对沈君阳的语气很不满,可看沈君阳有些不高兴她也不敢再出言顶撞:“那景王这丧事,圣上是打算大办了?”
“那是自然。”
沈君阳着着中衣上了床榻,刘氏也紧跟着上去拉好锦被。
“这些事情你也不懂,总之这些日子你要谨言慎行,也少举办宴会穿得鲜鲜艳艳什么的,”沈君阳叮嘱说,“我更是要以身作则,不能让别人议上了什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