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段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陈立潇是真的从没对她发过火,最情绪化的时候也不过是指着屏幕问她:这个问题,之前是不是已经讨论过了?是我说得不够清楚么?是的话,需不需要我再讲一遍?
陈嘉策坐在电脑前仰头看着他,诚实地点点头。他原本是有些恼火的,此时不知哪块笑点被突然戳中,言辞中冷峻的意味烟消云散,稍稍笑了笑,立刻又收敛起来,好像迅速意识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尊严需要以严肃的精神面貌来支撑。
陈嘉策站在冬日的阳光里眯起眼睛,回想那一瞬间两人之间微妙的磁场。手机震动,她接起电话:“喂?”
“陈嘉策?”
“……你是?”
“容靖。”
陈嘉策下意识地睁大眼,脑袋里有一根弦“嘣”地巨响。她突然有点结巴:“哦,你,你好。”
“你今天晚上有空么?”
“什么?”
“今天晚上。”男生重复了一遍,一辆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盖过了电话里的声音,陈嘉策难以通过语气来分辨他的情绪,“上次你不是说有空请吃饭么?明天我就回家了,你今晚方便请么?”
陈嘉策从惊愕中稍稍恢复过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男孩请她去听乐队演出,她听到一半跑出来和陈立潇对骂,完全将演出抛在脑后,到家后才发现他发来信息问自己在哪——在家里。她又是惭愧又是头痛,夸下海口说之后请他和他的朋友们吃饭,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