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夏而言,你比子孙更重要。”
“他不认为,你在坟上会快乐。”
“他知道你功德深,投胎也会投个好人家,不会像姜之瑶一样,有受苦的那些年。”
“他说服不了你,急着想逼你走,采取的方式是,自己先走,让你快快醒悟。谁知道你永远不醒悟?”
姜之瑶头脑里雷声轰轰。
是这样吗?
她咬着下唇,牙冠先紧后松,等松开时,唇瓣一道惨白的印子。
启夏仔细观察她的情绪,道:“还才女呢,是个傻子。”
姜之瑶:……
男人沉默一会儿,望了望她身后燃着袅袅熏香的烟雾,缓缓说:“但如果,你傻了吧唧,这次执意还是要留下,我陪。我又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你又一个人呆上那么久。”
“只不过,”他道,“阎王老子会说,世界上多了一个大傻子鬼。你要我跟你一起做大傻子,也可以。”
室内安静了片刻。姜之瑶清晰看到启夏锋利的眉毛如前世那般舒展着,虽然无可奈何,却又笃定。他脸颊一侧肌肉还因为方才的肌肉隐隐跳动,后槽牙也磨得很。
她突然笑出声来,有释然,有解脱,所有的不甘随烟雾而湮灭。她揽过启夏来,轻轻捏他的手:“嗯,明白了,你永远都是最聪明的。”
聪明、清醒,有时高傲,但实际上心里永远有一层软肋,就是自己。
但她又不甘地想:
曾经在青碧山的千年,那号称给了黑白无常的试验千年,最终就是印证自己是个大傻子?
屋内钟表抵达作响,尚未关掉的门,被风吹得一开一阖,姜之瑶低头看了看墙上挂得那《纱袖伦叙图》,很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