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跟她之间,他总有一侧的肩膀担子是更重一些的。
一大早,程怀恕就接到参谋长的电话,说是那边敲定了,两国现在战争局势严峻,要中国空军过去一队人,务必冒着战火进行撤侨行动。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这无可厚非,难的是有个牵挂。
放在以前,万一他没能活着回来,也只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但现在啊,小姑娘娇气,要是知道消息以后哭了,都没人帮她擦眼泪了。
他没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碾灭指尖的烟,像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程怀恕瞥见她如新雪铺陈的双足踩在地板上,兴许是起来的太急,又不好好穿拖鞋。
男人眉宇间蹙着,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又把房间的女式拖鞋拿来让她穿上。
棠宁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
她伸出指尖,替他整理好军衬的领子,眼眸润如春水。
程怀恕嗓音沉沉,语气郑重道:“以后我不在家里,天气冷,记得不能这样踩在地板上。”
他又将抽屉的备用钥匙拿出来,递到棠宁手里:“钥匙你拿着,要是想我了,可以过来这边的家里,飞机模型随便你玩儿。”
棠宁点点头,眼眶发酸,拼命挤出一丝笑容,结果表情比哭还难看: “好。”
“还有这枚平安符,你先保管着。”他从脖颈下卸下她送给自己的那枚破碎的平安符,眼神异常坚定。
棠宁将温热的平安符紧紧攥在掌心,抬起右手对程怀恕敬了个军礼:“平安归来。”
小姑娘嗓音含着哭腔,却一脸倔强道:“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