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越来越觉得老男人的做法很恶劣。
那时候他连睡衣扣子都扣到最顶端,黑发薄薄一层,眉梢眼角里都像是春风熏染,让人看一眼就晕头转向的。
凭什么?
明明共同奔赴沉沦,但他就能主导节奏,随时抽身。
棠宁想,这样未免有点儿不公平。
她偏偏要看他甘愿沉沦,将那些受了一遭、如同被蚁啃食的沉溺之痛悉数还回去。
小姑娘都拖鞋都没趿上,只晓得依据身体的本能,想去急急燥燥地抱住他劲瘦的腰。
脸颊枕上他凸出的骨骼,棠宁的心跳跟打鼓一样,为了隐瞒自己那点儿小心机,还非得装作大义凛然地质问他:“小叔叔,你怎么随便脱衣服啊?”
程怀恕闷笑两声,肩胛骨微颤:“行,叔叔下回记得,脱个衣服也得先跟小女朋友汇报一声。”
也是,明明是他家,她那话说得已经摆足主人的姿态了。
所以程怀恕才不免觉着她欲盖弥彰。
接下来就是一阵晕头转向。
他动作算不得轻柔地将人扔到床上,真的就是扔,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那种。
可能是小姑娘不算重,在绵软的大床弹了几下后,乌发散落,眼眸里缀着星星点点的碎芒。
程怀恕眼神灼灼,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
两人实在贴在太近了。
棠宁暗道不妙,她这哪里是报复,分明是羊入虎口,再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