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来,捧起托盘,膝行至贤妃面前。
由是贤妃坐着, 他只能弓伏下身子, 将托盘举至口鼻之上, 高度正可直接拿筷子吃饭。
“娘娘还请用膳。”
贤妃惊愕地看着他。
她干裂的唇角扯开,慢慢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堂堂内廷官员,也不怕折辱了自己。”
汪从悦举着托盘纹丝不动, 只微微垂了头,做出恭敬的姿态,不去瞧贤妃的眼睛,语调平淡:
“内廷虽有官职,对娘娘而言,亦不过仆从而已。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如何便折辱了?娘娘还请用膳,千万保重自己。”
“我不饿。”
汪从悦还是不动。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可怜话:“娘娘晓得奴婢体弱,撑不了多久,万望娘娘疼一疼奴婢,好歹进几口饭食。”
贤妃这才动了。
她拿起筷子,皱紧眉头,几乎是用吞的进了半碗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这情景跟秋枕梦第一次把他喂撑了一样,汪从悦没再坚持,放下托盘。
他低头道:“奴婢昨日看过了惹圣上发怒的东西,是一幅岭女绣,绣着圣上面貌,五官处却钉了针。角落处绣着皇后娘娘身边那位殿下。”
贤妃眼珠僵僵地转了转。
“圣上说我意图将他咒死,扶我所生的痴傻孩儿登基。”
她现出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