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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阵仗,还有哪个大娘敢来陪她。

面对一个富贵公子,外加好些大男人,秋枕梦确实有点怕,为了这笔可能的大生意,还是拼了,行了礼,含笑说道:“公子请进。”

那公子点漆似的眸映着灯火暖光,终于透出点活泛的气息来,随着秋枕梦的殷勤邀请,迈步走入庭院中。

秋枕梦注意到,这公子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丈量过般,距离几乎一模一样。

她见过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了,活得如此一板一眼的,还真是第一回 见。

上头皇帝刚刚立国不久,风气还很狂放,就连世家大族的人,也多是高冠博带,行走飘飘欲仙,宛如乘风。

那群汪姓青年,敞着袍子喝着酒,走路蛇形的比比皆是,这公子……放在里头当真是个异类。

那下人想跟进来,他偏过头,冷冷一瞥。下人连忙低了头,站在院门外不动了。

秋枕梦隐隐松口气。

别人不进院也好,这说明公子至少对她没啥歹意,纵然有,凭他这细瘦的样子,说不定她随手就能把人撂倒。

秋枕梦接着将公子往屋里让。

公子在桌旁站了,目光停留在上头的一摞手帕上。秋枕梦点燃蜡烛,要关屋门时,他这才淡淡地说了句:“不必。”

屋门院门都开着,站在房里即可望见外头黑压压的巷道墙壁,以及下人们灯笼中亮堂堂的光。

秋枕梦心头忽然暖了几分。

这公子身体板正地在客座上坐了,姿势比她还矜持。

他从手帕上收回视线,声音清冷冷的,说:“姑娘岭女绣学得好,宫里娘娘喜欢,故遣我来订做一只山水小屏风,并一条披帛。”

又是岭女绣。这听都没听过的绣法,难不成是京城流行?越听越觉得和自己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