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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地方到京城,一路上千难万险走过来,遇到事未免激动了些,被姐姐你在身后扒住,看都不看就摔了你,是我不对,我给姐姐道歉,可话说回来……”

她从包袱里拿出没卖完的手帕荷包,举起,冷声道:

“姐姐说话要实事求是才对。我绣品如何,自然不是你一人就能定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想问问姐姐,难不成买我东西的人都是瞎子?”

绣娘嘴巴里不干不净又骂了两句。

一个大娘忽然走过来,拉住秋枕梦,低声道:“小闺女,你是怎么招惹上的人?那几个大绣庄和达官贵人都有联系,闺女还是不要闹的好。”

如果能和平共处,秋枕梦才不想闹。

她谢过大娘,深深吸了口气,和颜悦色已经维持不住,沉声道:

“姐姐的意思我都明白,无非是不让我长久抢你生意。何苦来!我只是上京找人的,待寻到人,未必还会当街做生意,能碍着你什么?倒劳烦姐姐三番五次搅我,还找上家门。”

说着,这半年里的烦难、疲累和委屈,齐齐涌上心头,秋枕梦鼻子一酸,眼里就湿润了。

两方人马正在吵架,自己先哭,气势未免一下子降低。

她硬是忍着,声音尽量平稳道:“明日我还有事,就不请姐姐进门了。天色已晚,日头都落了,姐姐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秋枕梦说完话,立刻进了院,重重甩上房门。

她忍着的眼泪这才滚下来,赶紧伸手揩了,又摸出手帕沾了沾眼角。

帕角异样精致的牵牛花浸湿了,颜色深了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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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绣娘找事不成反被打,不仅没骂得小地方人战战兢兢,反而被戳穿心思,脸上顿时挂不住,声音尖锐地在门外谩骂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