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刻钟后,他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他身体康健,素日里精神好,每日两三个时辰的睡眠,对他而言已是足够,即便身上带着伤,经过昨夜一番休息,也调整过来了。
但他分辨得清楚,他现在无法入睡另有缘由。
他垂眸盯着幼安白嫩的面颊,表情格外平静,但心中波澜汹涌,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摇醒她,问问她,他身上衣服是谁换的。
地滑雪厚,一直到中午才到了目的地。
是位于与京师相伴的保定府的一处别院。
马车停下,幼安似有所感,下意识地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周津延胳膊上,愣了一下,惊慌地爬起来。
周津延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幼安慌张地跪在他身旁,俯身看着他的伤口:“我,我没有压倒你吧!”
周津延摇摇头,手肘撑在榻上,幼安赶紧过去扶他。
周津延靠在车壁上,抬眸与幼安四目相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与往常暧昧的气氛不同,这会儿倒是透露着几分诡异。
周津延脸色发白,但丝毫不损他的气势,抬眼静静地看她,黑沉幽深的凤目追着幼安的眼眸,眉梢微扬,仿佛要说些什么似的。
幼安心脏猛的突突跳了两下,赶在快要撑不住之前,忽然抬手摸上周津延的额头:“有没有发热啊?”
她满眼无辜。
周津延笑笑,盖住她的手,幽幽地说:“放心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