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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安双腿像是惯了铅一样,重重地挪不开脚步,她满脸泪水,浑身都在颤抖,用力拉住他,带着虚弱的哭腔说:“哥哥,是我自己不想离开的,他也没有逼我。”

纪忱身形一僵,停下脚步,侧身难以置信地看她,深沉的狐狸眼中满是错愕,深吸一口气:“善善,你……他可是个阉人!”

幼安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幼童:“哥哥,你别这么说他!”

纪忱心头一团乱麻,深呼吸两回:“是哥哥不好,若是哥哥早些来找你,就不会被他诱骗了去。”

幼安摇头否认:“他没有诱哄我,是我,是我主动。”

纪忱咬牙切齿地说:“纪幼安要是父亲在世,仔细他打断你的腿。”

幼安脖子一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纪忱用力拉到身后。

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及近,幼安被纪忱宽阔地背脊挡住,将将站稳,抬眸看去。

幼安目光掠过纪忱肩头看到周津延眸色幽暗难明,面庞掩饰不住的阴沉冷戾,薄唇带着讥讽的笑,让人心颤。

幼安才明白刚刚的平静只是他暴风雨的前兆。

周津延只瞥了一眼幼安,就匆匆移开目光,他怕他再看一眼,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

漫不经心地说道:“以纪大人的才能,想必是知晓协助宫妃私逃是什么罪名?”

幼安心脏瞬间沉入深渊,她飞快地从纪忱身后转到他身前,挡住纪忱,手背擦去面颊上的泪珠:“督公,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和我哥哥没有关系。”

纪忱握着幼安的肩膀,道:“纪幼安这和你无关。”

幼安固执地不肯挪开,看着周津延冷漠地眼眸,她心都揪起来了:“督公……”

周津延凤目从她护着纪忱的胳膊上挪到她哀求的面庞,垂眸低笑一声,满面阴霾,薄唇轻启:“好一幅兄妹情深的景象。”

幼安冰凉的面颊一阵儿火烧,对于他的态度感到难过,不过她在心底安慰自己,他生气是应该的,等过会儿和他好好解释就好,她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力量加大,她焦急地按住纪忱的手背,让他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