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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延没再管他,不耐地瞥了一眼孟春,修长的手指捏着倦怠的眉心。

孟春会意,拉着安青云出了正厅,把信交给他,说道:“这回可别再弄丢了。”

“为什么会放过我?”安青云不敢相信自己落到西厂手里,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孟春笑了一声,只伸手在信封上敲了敲:“督公自有他的道理,记住督公的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安青云攥着信,脑中还在想周津延口中的她,眼眸暗了暗,低声道:“奴才明白。”

督公的性情,他自有耳闻,他不会以为这是在帮他,那便是为了容太妃娘娘了。

孟春“嗯”了一声,看他:“以后做事儿机灵点,等伤养好了调去印绶监吧!替了赵亮的职。”

“赵亮呢?”安青云惊骇。

“他自然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孟春听见这个名字,把手揣在袖管里,嗤笑一声,脸上闪过厌恶。

安青云听懂他的意思,身板颤了颤,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记住赵亮的恶行,沉默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翌日一早,安青云雇了马车去了纪宅。

新年未过,家家户户依旧热闹着,只纪宅格外冷清。

素安堂内,一道清瘦的身影立于窗栏前,看着院中幽深的冬景,忽然低头轻咳了两声。

一旁的侍仆递上汤药:“公子,药已经温凉了。”

纪忱穿着淡青色直裰,身量挺拔高挑,与幼安有五六分相像,俊容昳丽妖异,只是面色苍白带着一丝病容。

素白的手指接过蓝釉瓷碗,将药汤一饮而尽,眉目平静,没有因为汤药的苦涩而波动。

伺候的侍仆是纪家的老仆,看着府中的小主子们长大,往日热闹的府邸成了如今的模样,心中格外心酸:“若是换了二姑娘,怕是要您哄上半天,才肯乖乖地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