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下回过神,追过去,小小地喊了一声:“娘娘。”
幼安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头,只敢咬着唇瓣,偷偷用余光看珠珠。
珠珠扯扯自己身上的中衣,嘴里做着口型:“衣服。”
幼安自然知道她还现在裹着厚重的棉被,想到方才自己顶着这幅模样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她头都抬不起来了。
念及此,幼安眼眶更红了,泪珠子在被单上晕开一朵朵泪花。
“去换衣服。”周津延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幼安头顶响起。
他的声音和其他宦官尖细的声音很不一样,幼安觉得耳朵有些痒,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周津延,嗫嚅了两声:“督公……”
幼安青丝披散在肩头,被包在身上的棉被压在下方,在脸侧推起弯曲的弧度,衬得她的那张小脸白玉无瑕,红红的狐狸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周津延。
周津延呼吸一滞,飞快地转移目光,望着东侧殿大敞的屋门,喉结滚动,似乎对自己的反应不满,又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幼安:“莫不是,娘娘需要臣伺候您更衣?”
幼安眼睛瞪圆,豆大的泪珠悬挂在睫毛上,她如遭雷劈,忙擦干眼泪,尴尬地直摇头,搂紧被子,慌乱地转身往屋里跑。
珠珠僵着手脚,追了上去。
周津延低头,眉心蹙起,片刻后,嗤笑一笑。
温肃斋内弥漫着久未散去的烟味,内间主仆两个俱是心神不灵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刚刚进屋检查什么。
珠珠弯腰帮幼安扣好立领长袄的盘扣,捧着云肩搭到她细弱的肩头,小声说:“都是我不好。”
幼安也怕的要命,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关系,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过会儿好好解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