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满脸的愁绪和局促不安都尽收眼底,赵佑楠笑着调侃了一句:“终于会看人了,不错,有进步。”但不等被她调侃的娇人缓过神朝他瞪来,他忙又说,“云家人一出发,我便得知了消息。算着他们抵达古阳县的时间,我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柳小姐,想报仇吗?这回,我们可以一箭双雕。”
柳香怔愣看着他。
赵佑楠轻咳了一声。他知她是生长在普通简单又充满爱意家庭的一朵纯净小白花,他的那种对敌人绝不手软的狠厉雷霆手腕,或许会吓坏她。
所以,赵佑楠话只说了一半,也并不明说到底要怎么一箭双雕。
但赵佑楠却和她解释:“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们母女往京城去,途经凤凰山那件事吗?”
柳香当然记得,当时途中遇劫匪,若不是得眼前这位赵二爷相救,她如今或许就是另外一种境地了。
柳香点头,眉头紧锁看着烛光下的人:“当然。”又问,“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赵佑楠道:“其实,那是那位章姓县太爷自己排的一出好戏。他欲娶你为妻,但见你不从,就想来个英雄救美。他本是胜券在握的,却没想到,半道杀出个在下来,搅了他好事。”
即便柳香一早心中就有这个猜测,但当真正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她还是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赵佑楠见她失神,小脸惨白,明显是被吓着了的样子。想着她如今还带着身孕,想来也经不起这种惊吓,于是他适时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
“对了。”他问,“这几日身子感觉怎样?可有反应了?”说着,他目光便缓缓由她脸上挪到被褥子严实盖住的小腹的位置。
他虽是头一回要当爹,但却不是对妇人怀孕生子一无所知的。他记得,当年大嫂怀侄女时,好像一开始查出有孕的时候,孕吐就特别厉害。
有回他在府上小花园里遇到大哥陪着她出来散步,她路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弯腰扶在一边假山的石块上吐起来。当时那种场景,他至今记忆尤深。
赵佑楠还是很有当爹的自觉性的,知道自己不能替妇人受苦,但言语和行动上的关心,总得要有。
本来好好谈着公事,柳香倒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可他突然把话头转到她腹中孩儿身上,柳香就有那么一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