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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合适的当口,七子失而复得了。

他想立七子为储,除了那份补偿之心外,再有便是,较之二子,于政事不甚晓畅的七子若是即了他的位,那是断然超不过他去的。

尤其是眼下,余国公已死,七子少了这一助力,越发是个好拿捏的,只这件事,是好事,亦是坏事。

失了余国公府的助力,自然也有些官员改旗易帜,转而支持二子,但最伤忠诚的,还是那起长了脚似的谣言。

说实话,听了那出谣言,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七子的身份,毕竟他那七子,皮相肖似莳欢,与他,却并没有多少相象的,但仅凭这一点,他如何能下评断?尤其是他若当真信了这事,转而立二子为储君,先头已险些与他撕破脸的二子入主东宫后,定然,会大肆行动。

故,他更愿意相信那谣言,全然是宋琼的诡计罢了。

而他的打算,原本是要力排重议,动用帝王的绝对权威,去将七子定为皇储的,偏生在那样的当口,他得了消息,二子与他身在锦宁的奉弟,有了书信往来。

而那书信中,或许有着他当年篡位,以及戕害几位手足的证据。

他如遇当头雷击。

那日含晖园,他特意约了二子去观赛,尔后在那秘阁之中,二子果然拿出了那些证据,且每一项,都是铁证。

若让人知晓他即位前所做过的那些事,先不论这皇位是否还能坐得稳,待他宾天之后,史官会如何写他?单那窃位一项,便能让他遗臭万年。

这样的后果,他不想承受。

当年,他为了登上这皇位,放弃挚爱娶了那蛮横恶毒的宋琼,遭她与她的母族掣肘多年,登上这位后,又勤勤勉勉理政,他为这大余天下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何甘心在史册上得个骂名?

可那日,他骂过怒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过,二子的态度却那般决绝,丝毫不肯相让。

是以,他衡量再三,还是决定要把那皇储之位,给二子。

至于七子…二子已向他承诺过,只要七子不搅风弄雨,便也留他存活于世。

梆子声响,已是亥时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