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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目低眉。

若是连家人都护不住,自己岂不是太过无用?

作为当事人的康宛妙还是懵的,半半游离在状况外。见自己兄长迈腿走了,她急急跟了上去:“可我约了岳清嘉, 要去她府里教她斗蛐蛐儿的,我不能失信呀?”

康子晋脚步停滞,停下来睨了康宛妙一眼:“你邀她来府上,不是一样的么?”

定了定,又极不自然地说了句:“你把着点度,少教她玩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康宛妙抓抓后脑勺,直愣愣地想,这语气…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亥时,雾气弥漫的黑夜,风声瑟瑟,车辙将路面划出一道道雪印,半融解的雪块在马蹄之下,小幅度地,向四面八方飞溅起来。

马车内,栖桐牙齿咬得蹦蹦作响:“皇后娘娘委实恶毒,怎么可以这样对二小姐?”

想到刚才得来的消息,他又补充道:“还有那长莹公主,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疯妇,她这是迁怒么?就因为主子您不肯娶她?”

要知道,那阳善可是大余边境北地的一个小国,常年酷寒难当,又是蛮夷穷荒之地。

之所以会和大余通婚,原因颇多。

一来,是因为阳善极其仰慕大余的风范。

二来,则是因为当初太祖打天下时,曾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逃去阳善,得了阳善国君的庇护,才捡回一命,太-祖为此立下盟誓,大余与阳善永世交好,两国皇室亦世代通婚。自那之后,阳善的国后,皆是大余宗室贵女所担。

三来,阳善作为大余的属国,在它后面,便是当年对大余领土虎视眈眈的青辽,当年虽退了敌,青辽也臣服了,但这样有野心的国家,极有可能是假意臣服,待休养生息过后,随时会有再度犯境的危险,而位于大余和青辽之间的阳善,对大余来说,便是天然的屏障。

有这样多的原因在前,大余与阳善通婚,受益最多的,亦是大余。

只是,试问大余宗室的贵女,哪一个不是自小就养尊处优的?怎么受得了在阳善那样穷苦的国度生活?因此,每每有宗室贵女去了,都是九死一生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