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病重,她做人孙女的,自该前去侍疾奉孝,可一想到祖母曾对她做过的事,她只觉齿冷,心下自然多有提防。
可她细细观察过姑母与长嫂,发现她们脸上,分明没有半分忧色。
彭慈月的心跳直直下坠。
曾氏撇撇嘴,冷哼一声:“你兄长忙着解试呢。”
没用的东西,省试都过不了,又要白白浪费至少三年的时间。
她当初嫁进彭家时,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真可以捞个官家夫人的位子坐坐,谁知那废材是个终日吃腐的闷葫芦,还这般不济,一个功名考了又考,净花自己的银子了,半点荣誉没给她挣着。
好容易得了个举人的名,省试却没能过了,又得灰溜溜地从会试开始考。
还好这遭来前,姑母说了,要是能把自己这小姑子顺利带回去,嫁给她那痴儿,小姑子的嫁妆她能得一半!
曾氏心念一动,又出声道:“照我说呀,捡几件换洗的衣裳就成,那剩下的行李就留一个婆子慢慢收拾,咱们赶路要紧,老太君眼见病得一日重过一日,也不知能留多久…”
曾氏作势抬帕子抹了抹泪,迎上祝彭氏带着笑意,明显是赞赏的眼神,心中越发喜了,一不留神把记着的事给说了出来:“对了,还有月姐儿的嫁妆,也一并随咱们的车走罢。往后啊,月儿妹妹就好好待在绍通,再不用这么山长水远地跑来寄居人下了。”
听了这话,彭慈月的心间猛然一悸,杏眼瞬间睁得滚圆。
祝彭氏见了,立马剜了曾氏一眼,暗骂了声“蠢货”。
她正想去给彭慈月安抚、兜圆几句,彭慈月却大力脱开了她的手,退到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死死绞着帕子问:“祖母…可是真的染了病?”
祝彭氏装出一幅强颜欢笑的样子:“月姐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还能拿这等事情开玩笑不成?”
听她这么一问,曾氏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漏了陷,只好干笑着附和祝彭氏:“是啊,月儿妹妹怎地这样问?这事定然不假的…”
彭慈月直直地盯着曾氏,见她眼神飞来飞去的闪烁不定,更知自己不能就这么听信她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