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都知眼角的笑褶越发加深了些:“能留在这勤政殿继续服侍新帝,伴着新帝励精图治,将咱们大余治理得四海升平、引那万国来朝,老奴便与有荣焉了。”
他从袖囊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卷锦轴来,双手捧给康子晋:“诏书在此,老奴亲眼看着陛下拟写的。”
康子晋接过诏书,打开看过后,便点了点头,唤过栖桐:“去安排罢,咱们的新皇,该入宫了。”
栖桐领命,出得殿外。
他走下步梯时,无意识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天际的玉盘脱出雾遮的桎梏,外间中庭地白,已是明月皎皎。
寅时中刻的梆子打响,打更人走街串巷地敲着铜锣、报着时辰。
此时,一条极为隐秘的小道上,刚从城外回来的祝金正稳稳地驾着马车。
这处的夜格外的静,除了几声懒懒的犬吠外,所有一切,都静静地躺在月华的涂抹之中。
祝金转了个弯,突然听到那打更人的声音顿了一下:“您要找医馆?怎么跑这儿来找了?这都挨着城郊,极少有医馆是通夜的,我刚才一路走来,那些医馆的门都掩得严严实实的,哦对了,好像新曹门、靠近西浮桥那头有一家,会接夜间出诊的,您要不上那儿看看去?”
打更人的声音都是悠远又嘹亮的,是以这些话,也让祝金听了个真切。
初时,他还没当回事,可马车再往前赶,却发现自己对项远远驶来的那辆马车很有些眼熟,打眼看过去,倒和岳府的马车有些相像。
祝金正纳闷间,见那马车在一间挂着医馆招牌的铺子门前停了下来,打开车帘子出来的,是他见过几遭的岳府丫鬟。
那丫鬟着急忙慌地跳下了马车,几步就到了那医馆门前,嘭嘭嘭地拍着门叫医士救命,好半晌,里头才有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