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人,不都是这样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么?
畅意之中,梁旻想起那日初荷宴上,他着人跟着她,竟意外听到她已怀孕的消息,这还不算,那御花园中,她还与梁致情意浓蜜,那般要好的一双眷侣,刺得他两眼生疼。
那二人,是在挑衅于他么?
既敢挑衅,那便别怪他行事极端。
待他明日即位之后,便是梁致的死期。
还有邓仓周化等人,包括暗地助那梁致的博安侯,定也要全部抄家落罪,才能令他心头快意。
而她,便等着罢,她的身心,他都要一点点去击溃。
胆敢视他如无物,便要承受一些后果,不是么?
这样想着,梁旻再度打开手里的诏书端详起来。
昔日,他是这世间最下贱之人,明日,却要摇身一变,作这天下之主了。
看着看着,梁旻开始笑起来。
一开始,还是低低的笑,到后来,那笑中,已经开始带着癫狂,而这癫狂的笑才发了两声,便倏地,戛然而止——
他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柄刀锋,一柄沾了血的刀锋,而那刀锋,自后背,贯穿了他的胸膛。
这始料不及的变化,令梁致大为惊愕,他忍痛、踉跄着转身,便见裴隆双眼沉沉地盯着自己,而他刚欲开口,腹间,却又挨了一刀——
两处伤口的血汩汩地往外流,交织着,很快,便染湿了梁旻的锦衣。
‘砰’的一声声响,梁旻仰面向后倒去,他未阖上的眼中,只来得及带上深重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