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停下的任紫烟,带着云骆琰站上那巨石以后,就放开了云骆琰,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任紫烟额头汗珠点点,脸色不正常的煞白,左手垂落在身侧,鲜血淋漓。
她这个模样,看得云骆琰直皱眉。但他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只能先走到她身侧,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左手,轻轻的小心解开缠在她手上的绳子。那绳子作为二人刚刚减速的道具,此时深深的勒进了任紫烟手腕上的皮肤里。它看起来勒得那样紧,以至于渗出的鲜血汩汩的流着。这样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便云骆琰再如何小心的处理,也必会疼痛难当。而任紫烟此时就像没有痛感一样,完全不去关注自己手上的伤势,任由云骆琰在旁施为。
云骆琰见此,也明白了任紫烟的大麻烦恐怕在身体内部,但她现在左手手腕那样惨,他也没办法给他把脉。而且现在这左手也不能放着不管,得尽快止血包扎,只能等他处理好这只左手的伤,再探探右手的脉搏是如何了。
而此时的任紫烟,只觉得自己内息流转不畅,脏腑剧痛难当,喉间一口一口的咸腥气味往上冒。她的心口跳动巨快,头晕目眩,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而目前最可怕的,是她全身一阵寒冷一阵酷热,体内内息乱窜,这是明显是将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下可就麻烦了,现在距离下到崖底,应该不足5息就能顺利到达,若是她现在只是内伤复发倒还好,至少她有把握自己能够带着云骆琰顺利的下去,但若是走火入魔
那可是习武者的生死危机,若不好好处理,不但她活不了,恐怕她还会连累了云骆琰的性命。
好在任紫烟这些年行走江湖,大风大浪经历了也不少,虽然现在情况危急,但她并没有慌乱。
在检视完自身状况后,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离日落应该还有一炷香多一些的时间,她若赶快调息,应该还有时间暂时压制住她现在乱窜的内息和越演越烈的内伤。
她也没时间跟云骆琰说些什么,当即赶快就地盘膝坐下,尝试将乱窜的内息引导回它们应该去的经脉的路径。这本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任紫烟自觉时间紧迫,因此只是将最混乱,最关键的内息调整一番,就草草的收了功。而在这过程中,云骆琰也在不打扰到任紫烟的情况下,将手指放在了任紫烟的右手腕脉上。
可是南山宗功法自成体系,即便是云骆琰,也只能探出任紫烟此时应该是受了颇重的内伤,但是这伤具体的情况和细节,他却无法弄得很清楚。
而因为任紫烟正在疏导控制混乱的内息,因此她的脉象此时也有些不明确,所以云骆琰也没有查探到任紫烟体内走火入魔的迹象。
而,任紫烟收了功后就睁开眼立即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脸色虽然还是惨白的,但至少额头不再冒冷汗了。她往下看了看,他们所站的地方距离崖底应该不算太远了。以她的目力,已经能看得到崖底了。这令她松了口气,她觉得,他们再下坠最后一次,应该就能到达崖底了。届时即便是内伤加重,内息再也控制不住,至少他们不会再困在这该死的绝地里动弹不得。而身边的男人虽然看着非常的不靠谱,但至少,他不会撇下自己逃走,是能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的吧?
任紫烟想到这,也下定了决心,又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此时那只手已经被云骆琰擦好了伤药并用软布包扎妥当。她看着自己的左手,暗自点了点头,又找出一大块布料缠在上面做铺垫,就拿过那根沾着血的桃粉色腰带往手上缠。那腰带在刚刚任紫烟调息的时候,云骆琰已经将它从上面拉了下来。
见任紫烟将绳子往手上缠,云骆琰赶快出言阻止,他皱眉道:“小烟儿,你再这样一次,你那只手该就废了。”
任紫烟抬头看了看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无妨,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