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大伙笑话,我回村务农是有私心的。”薛枫诚恳地说。
“我们都知道。”村主任老秦忽然开口说道,“你家里那种情况,老人、病人,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你不回来也不现实。”
薛枫感激地看了老秦一眼:“叔,不全是因为这个。”
柳烟小声问:“因为男朋友留在县里工作吗?你想和他离得近点。”
“也不是。”薛枫挺直后背,稍稍提高嗓门,“我这人挺奇怪的,很多时候相信梦里梦到的东西——我回村种地,是因为毕业前一天晚上,做梦梦见咱村的破旧房子都拆了,起了一片彩色小楼;路修好了,家里也通了自来水,家家户户用太阳能热水器洗澡、用天然气煮饭炒菜;在外打工的人都回家了,种小麦、建蔬菜大棚,大伙吃得饱穿得暖;村办小学有了新教学楼新操场,盖起了计算机教室,孩子们也能上信息技术课了。”
停顿几秒,薛枫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我做梦那天不是礼拜五。”
众人越听越糊涂。
坐在薛枫左边的孙大姐问道:“做梦有啥讲究?礼拜五又是咋回事?”
薛枫赧然地笑笑:“有一本书上说的,礼拜五做的梦是反的。别的时间做梦,梦都能实现。”
村主任老秦带头鼓掌:“薛家闺女,你这梦做得好啊!”
大伙一齐拍手,掌声震耳欲聋。
声响一波又一波,震得年久失修的窗框咣咣作响。
“小柳、春生,你们有眼光,薛家闺女肯定是咱们新星村的大福星!”会议结束前,老秦又补了一句,“新一届领导班子就这么定了!具体分工,我先拟个名单,回头咱们多开几次会,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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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以来,新星村雨水不断。
眼瞅着谷雨节气近了,从农业气象角度来讲,再也不会出现早春时节的寒潮天气,农作物进入最佳生长阶段。
头年种下的冬小麦正值孕穗抽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