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贺春生一人原地发呆。
等他回到大伯家,西屋已经没了柳烟的身影。
助步器的纸箱,孤零零地靠墙而放。纸箱上有一个塑料餐盒,旁边是个牛皮纸袋。
贺大伯双手背后立在院子里:“春生,柳烟给你买的康复器材,还有饹馇和绿豆糕。”
“大伯,”贺春生喉咙发紧,声音不禁有些哑,“您问她晚饭在哪儿吃的了吗?”
“她说了,汽车站外面的小摊,吃的也是饹馇。”贺大伯语调沉重,“家里地方不够住,柳烟回自己家了。今儿晚上,超睿睡你那屋的折叠床。”
贺春生握紧装指环的松木小盒:“她说没说啥时候回来?”
“没有。”贺大伯磕掉烟斗里残余的烟灰,“这些天都是柳烟帮你洗脸洗脚擦身,她这一走,你自个儿能行不?”
擦身?
贺春生僵坐不动。
长这么大,他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求人,更别提求异性帮忙了——洗脸、洗脚尚能接受,柳烟为他擦身,这简直是……
“成人纸尿裤是我给你换的。”贺大伯适时补充道,“柳烟擦的是前胸后背和胳膊腿。”
得知自己没被柳烟看光光,贺春生心底的焦躁不安稍稍缓解。
“大伯,咱家烧热水了吗?我自个儿洗漱。”
“烧了,你大妈灌满两暖壶,给你搁在写字台底下,伸手就能够着。”
“哎,知道了。”
顺着旧门板搭成的坡道,贺春生回到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