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早已习惯了他这般态度,薄凉的性子与他爹简直一般模样,她将书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下了木梯,走到中间的书案处坐下,案几上一张黑底金边的帖子格外显眼。
“这是千赦门送来的宴帖,听说是想借此次设宴传位于下一任门主,还请了郊隍城近几个门派前去见证,我过两日得去外邦一趟,此次便由你代我去罢。”
江湖中一些门派传位都有请高位或等位门派见证这般规矩,这般宴帖江鹤收过不少,她处事与她这个儿子正好相反,习惯低调行事,类似这般宴帖都由她亲自而行,只当是给那些门派面子,在那坐一下便罢了。
这次这宴帖送的不是时候,只能由他代她前去。
“传位?”江明月勾唇讥讽:“我记得千赦门现任门主也不过才四十,怎的,这半只脚还没踏进棺材便要被踢下位?”
他慢悠悠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宛若坐在贵妃塌上一般往一侧倾斜身子,葱指抚额,美眸半睁,尽显慵懒姿态:“莫不是在密谋甚见不得光之事。”
“哦?”江鹤饶有兴趣地望向他:“此次宴帖对象是各大门派,那你觉得哪个才是千赦门在密谋的目标?”
江明月闭上了冰冷的眸子,没有回应她这番话。
江鹤收回目光继续道:“千赦门本身做主的便是门中的四位长老,那门主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傀儡无用自当要换,这般想来倒也不奇怪。”
这事倒算不上甚秘密,至少江湖上高位一些的都知晓,表面上是门主,其实也就只得那称号罢了,实际千赦门全由那四个老东西说了算。
江鹤再次抬眸瞥向闭目不语的人,缓声道:“若是你不愿去那我便派人将宴帖送回去,无需为这事费心神。”
男子狭长的美眸微睁,目光定在不远处镶在墙上的夜明珠上,幽暗的眸底如覆冰霜,诡异之色一闪而过,薄唇勾起:“为何不去?恰好我这有一份大礼相送。”
江鹤闻言执笔的手微顿,虽有惑意却也没过问,反正这孩子要做甚她也拦不住,他自己有分寸且能处理好,她也从未插手管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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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千赦门今日可谓郊隍城的主角,各派大人物纷纷到场见证,而见证传位的地方设在了千赦门的五行台处,矗立于五行台四角的撑天柱通体玉白,雕刻而成的图腾由柱底一路而上隐于柱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