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觉睡了很久,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尾巴,折扇拿开,低头瞧去才发现是小丫头。
她没有听话,就像别人骂她老是最晚一个才休息,下次她还是一样,别人抱怨她总是带那把道器,她也依旧背着。
她的道心很坚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觉得他值得交往,再多人劝都没用。
夫子只是代授的,并非她师父,再多管不着,只能好言讲两句,她不听也没法子。
太清宗门下有很多副学,符箓,阵法,炼丹等等五花八门,每个月由外门长老教授,无论谁只要够资格都可以去听。
外门弟子只能选两门,内门弟子四门,玄朱这种核心弟子所有的都可以选。
她也不贪,只修了剑和炼丹,自从炼丹的长老讲过她之后,她再也不去炼丹了。
炼丹的长老不得已,只好答应她不说出去,也不会再劝她,她才重新开始去听讲。
就是从那时候起,阙玉开始真正的将她当成一个朋友,可以真心对待的人。
他开始给小朋友讲外面的世界,他曾经见过的美景,有意思的,会透漏一点自己的事,比如说他坐在这里的原因。
从前玄朱问他,他说是因为家里越来越冰冷,长满了野草,不像家了,他不喜欢,所以出来住了。
后来他说了实话,不过是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瞧见一个人闭关的地方罢了。
他想看看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他的父亲那会儿就已经闭关,还在外面的只是具身外化身而已。
他心中有个疯狂的念头,等他爹修炼到了关键时刻,将化身收走,他便立刻脱离宗门,去母亲的出生地,在那里扎根下来,努力修炼,然后变坏,成为一个为非作歹、杀人无数的大凶大恶之人。
他爹是圣人,那他就做他最讨厌的魔头,直到死都跟他做对,用一辈子跟他对着干。
最好踏平太清宗,杀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要他们千倍万倍的尝试一边他受过的疼痛。
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凭什么?凭什么要他承受一切?
那时他对太清宗,乃至整个宗内的人都痛恨到了极点,除了小孩子,他瞧见一个恶心一个。
他有时候也会想,玄朱多好的一个小朋友啊,要是知道他内心的邪念,怕是再也不愿亲近他了吧?
她没有一个朋友,几乎不与人交流,就算有人主动与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多个一言不发,剩下的一个多钟头话多的比得上她往日一年份的。
他是她唯一的好朋友,除了他玄朱没有一个好友和可以依赖的人。
他想,以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吧,至少这一刻两个人都很愉悦不是吗?
阙玉琢磨开后每天的日常变了变,除了睡觉,修炼,和小孩子玩,多了一样。
观察小丫头扛着把几乎比她人都高的剑修炼,又因为太直白,别人问她自己这件衣裳好看吗?她说难看而被人讨厌。
得罪的人里头又又又多了哪个,今天夫子还拿她做拉仇恨的那个,不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玄朱这种天赋,样貌,本来该是小公主一样的待遇,被许多男孩子求爱,女孩子崇拜,都想和她做朋友来着。
但凡换个人,就算想让别人讨厌,人家都讨厌不起来,这么好的条件,被她混的除了他没人愿意理她,也是独一份了。
阙玉还发现了一个细节,小姑娘有两副面孔,因为她基础稳,控制力强,同龄中只有她能给别人喂造,人家不会受伤,她也不会有损失。
有人禁不住求她帮忙,她明明白白的拒绝,‘太浪费时间了,我不想陪你。’
话说完离开,到了后山后陪他浪费时间,他兴致来了,提要求道:‘刚炼制了一个小法器,想试试看威力,你用那把道器陪我练练呗。’
玄朱想都没想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