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爵停止抽搐,瞪得大大的双眼失去了色彩。
裴曦还剑回鞘,放下孩子,向天子跪地请罪:“此贼突然袭击元儿,儿臣护女心切,情急之下,不得不以命相搏,恳求父皇宽佑。”
天子看到羽九玄满脸血渍,风雪帽、披风上都沾着,而在裴曦的背上还有沾着泥的鞋印子,看那尺码就能猜到是谁。他扭头看了眼太子,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严门郎。”
严世侯出来,拱手,“在。”
天子说道:“朕身子不适,你去接翱公、瀚公、翊公、翎公来代朕祭祖。”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公侯们当即跪了。
严世侯根本没理他们,直接带着一队人下山,接人去了。
天子大声说道:“无防,立为继嫡子就能代朕祭天了。”他扭头看向太子,说:“你既然迫不及待地想为他人铺路,朕成全你。三十年了,赶尽杀绝,一个念想都不给朕留,那朕也不必给诸位留了。”他喊道:“越公在不在?”
越公出列,伏地叩首。
天子说:“蛰伏这么多年,布那么大盘棋,得沉住气,太礼府里,你们没剩两个了。安插在亲随军里的人,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越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天子又开始喊名字。
他喊一个,出来一个,全是从执岗的亲随军里出来的,还有一些名字喊出来,人没在。
不多时,亲随军中揪出来十几个人。
天子挨个数哪个亲随军是效忠哪家的,叹道:“都是太子的亲信,不容易啊,祖庙祈福都能拉拢这么多人。”他对裴三郎说:“把你腰上的剑借朕一用。”
裴三郎取下剑,双手呈上。
天子试了试手感,再然后,手起剑落,寒光从跪在最边缘的亲随军的脖子处划过,拉出一片血箭。那亲随军捂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涌出,怎么都捂不住,紧跟着第二个亲随军,第三个亲随军,第四个,第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