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叹气:“怎么和你说?让你和她再吵一架吗?”
曲九畹轻轻哼了声,状若不在意地问:“她来有什么事?”
先生说:“昆吾那边的事,来找云舒的。”
江舟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掉头回共潮生,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曲九畹说——
“是因为广寒君吗?还是那件事……昆吾局势复杂,她实在不该抽身,她不会不懂,难道,”曲九畹瞪大眼睛,“陛下出事了?重病了吗?沈风节要对她下手?”
先生笑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曲九畹左顾右盼,不自在地说:“……我这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广寒君。对了,她来东海,是想找云舒联手吗?”说着,她眉头微蹙,叹气道:“之前云舒来东海,我便很诧异,若她不满意太学院,只需说一声,学宫执教、各界大能,都愿意去昆吾教她。”
江舟身子紧紧贴在墙上,神情怔怔,听到这里时,不由生起一股自豪之感——
原来我道侣这么厉害。
曲九畹继续说:“当今陛下本就是窃了楚王的帝位,云舒该是这天下的主人,是天地间身份最尊贵的人,可惜她和她父王一样,不喜欢争抢,也不爱权位。”
她掉了个头,轻拍桌案,揣摩祁梅驿的心思:“现在还未听到昆吾传来什么,若真是陛下重病,沈风节把持朝政,封锁消息,难怪祁梅驿会逃回东海。商云舒在这里,无涯也在这里。”
江舟攥紧双手,心急如焚,想马上飞回共潮生,脚步刚迈开,曲九畹又开口说话了。
“只是她为何笃定广寒君会答应呢?老师,你也曾见过楚王,这两父女简直一个性格,明明身在那个位置上,偏生不爱权位,只想逍遥自在。若是想要天下,云舒便不会来东海了,原本我猜她是想激流勇退,从昆吾抽身出来。可陛下偏在此刻出事……身于此世,不争,又当如何呢?”
她的声音徐徐如春风,就算带着一丝忧虑,也温柔若和风细雨。
江舟听着,怔怔想道,是啊,以商仪的身份,身于此世,不争,又当如何呢?
当年楚王放弃天下,讨要一片封地,和王妃在云梦泽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