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早已与大盛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自保,也为了天下苍生,那时候夫子支持止戈,希望能结束战乱,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先生扶着扶手,靠在椅上,像是被抽去力气,“有止戈在手,那本是必赢的一战。”
商仪:“可惜他们都看错了人。”
重用楼倚桥,以至最后兵败长河,血流成河,灵核也落入敌手。
先生看向她,“不,是看错了人心。”
商仪不解,极轻地蹙了下眉。
先生嘴唇苍白,喃喃自语:“我们都错了、都错了,揣摩错了圣意,满盘皆输。”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不知不觉说出。
商仪却听到了,抑制心里震惊,颤声道:“你、您这是何意?”
先生看她一眼,笑了笑,“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长河兵败,症结不在倚桥,也不在北戎,而在江旬身上。”
“飞星将军?”
先生颔首。
商仪斩钉截铁地说:“他赤心报国,绝无可能做出叛国之事!”
先生摇头,“谁说他要叛国了?江旬那孩子,心是好的,才能也足够,可惜离开学宫后,做了几年楚王的家臣。”
商仪知道这事,因此对飞星将军十分信赖。
纵然她忘却了年幼之事,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可靠和亲近。
先生说:“江旬那时候已经是官居一品,等打下长河哪一战后,天子要怎么赏他?奖他半壁江山吗?他的心又向着谁?大盛的君王,还是楚王留下的遗孤?赢得北戎又怎样?昔日的圣上在那边当质子,等迎回他之后,大盛的帝位又要给谁坐?两个天子共享江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