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真人低声对着那正用钩子凿着墙壁的疯道人说道:“师兄,回家了,别怕啊。”
钟清在一旁望着这一幕,没有发出声音。
唐皎被妙妙真人单独留下了,其余的弟子则是各自散了。钟清走出了清妙阁,他站在台阶前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往下走。
他一个人在寂静的山道上走着,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身影,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庞,那人也没喊正低着头的钟清,不远不近地陪着他往云须峰走。
钟清此时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总结起来一句话,世事果真是令人难以预料。
忽然,钟清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钟清站在原地半晌,回过头看去。
黑夜山林中,清澈天光下少年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柔和干净,几乎要脱手而去的灵力堪堪收住,钟清看着跟着他的少年,慢慢地拢了下手,“怎么是你?”
云玦:“我听说了一清道人的事情。”
两人在山中的亭子里坐下,钟清此时冷不丁见到云玦这心里莫名还有些怕他,他也知道自己八成是心虚,幸好云玦这次没提说他们两人什么时候下山的事情。
云玦:“你还好吧?我刚看你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样子。”
钟清:“没什么事,你,你找我啊?”
白川河那边刚出事的时候,消息便在天衡宗传开了,这等大事,门中弟子自然是议论纷纷,云玦并不关心天衡宗的事情,无意中却听到几个弟子说起了钟清与一清道人的渊源,他这才知道天衡的掌门原来是钟清的师父,钟清自幼是一清道人带上山抚养长大的,说是两人名为师徒情同父子,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云玦道:“你师父怎么样?我听说他神志出了些问题。”
钟清道:“还好,这个已经不是大事了。”钟清迟疑了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云玦,“现在就是说他可能受了重伤活不长了,我们正在想办法,但是估计没什么办法。”钟清心道那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虽然不懂药石,但是药师的话他还是能听懂的,八个字,命数耗竭,再难回天。那人潜意识里自己恐怕也知道吧,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要回到天衡宗来,或者说回家,代马依风,狐死首丘,天衡宗的药师全都在摇头喟叹,说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撑下来的。
云玦看着钟清,“你没事吧?”
“什么?”钟清反应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云玦好像是在安慰他,少年显然并不擅长这种感情之事,只要一碰到与情感相关的事情,他就显得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