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真人的眼睛都瞪圆了,“你!那你为何忽然去问藏书阁弟子要什么废了人根骨的法器?”
钟清道:“我时心血来潮就问问,我问了句就要去害人吗?那我勤学好问有错吗?”
全场安静。云霞真人、叶夔、唐皎全程围观,云霞真人原本捧着盏茶要喝,愣是停在半空好半天没有动。叶夔慢慢抬手去端茶。
妙妙真人抬手指着钟清,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不讲道理!你胡搅蛮缠!”他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指着钟清的脸道:“我这回定要罚你!重重地罚你!”
钟清轻轻抽了下眉头,心道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他忽然换了些许悲切的语气道:“我知道自从我师父他老人家下山去不回后,这天衡山上再没有相信我的人了,你只管罚吧,我看这天衡宗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你要不将我杀了,就当给那个弟子出气了。我知道了!这切都是他的毒计啊,只怪我时不慎了招,师父啊弟子好想念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若是在的话定会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叶夔口茶喝到半直接喷了出来,他与钟清同为清道人的弟子,他有生之年都没想到会见到今日这种场面,被呛得直在咳嗽。妙妙真人当时的表情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震惊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久,清妙阁传出消息来,水牢之事是场误会,残害同门也是场误会,总之切都是误会,但究竟是什么误会,清妙阁方避而不谈,并且下令门弟子即日起严禁议论此事。
那名藏书阁弟子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脸色煞白,虽说心早就料定清妙阁必定包庇大弟子,但他没想到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到最后竟是连小惩大诫都没有,直接声称是场误会,原以为风吹过总会有些动静,却没想到连风都没有吹起来。可转念想想,这历来的道门斗争都不都是如此吗?道门强者为尊说不二,但凡那位天衡大师兄还是天衡第人,他坐那位置天,清妙阁永远不会动他。
只是可怜了那名新来的弟子,腾蛇骨钉只要钉入身体,根骨即刻废了大半,即便没有废尽,那也是自此告别修行了。想当日选试会刚出场时多少光芒四射,这才过去多少天,就落得如此令人唏嘘的下场。道门是个无情的地方,越是修为高深越是人心冷漠斗争不休,反而是底层的修士更多些人情味,可面对这种局面,大家来谈什么公道正义那真是说笑话样的。
这道理不只是那藏书阁弟子明白,还有另个人心也知道的清二楚,云玦个人坐在房间,阳光从窗棂打进来,照在他半只手背上,他低着头半垂着眼直没说话。
妙妙真人与云霞真人亲自去看望了云玦,问了他些话,无非就是他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之类的,最后嘱咐他安心养伤,二人绝口没有提钟清的事情,云玦也没有问。两人走后,云玦抬头看向从屋外照进来的阳光,金灿灿的日光晃着眼睛,寻常人根本无法直视,可云玦却仿佛是感觉不到似的直盯着那太阳看。
脑海又是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救救我,救救我。”
云玦没有理会那声音,他起身出了门,临走前他顺手将把匕首放入袖。
云须峰上除了钟清外并没有其他的弟子,山林静悄悄的。钟清正在房间给自己的手臂上药,云玦那口咬得极深,据那天衡宗上的药修分析,连骨头的都咬磕了,钟清心想你怕不是条龙你是狗吧?或许是受了点教训,钟清的理智反而终于回来了些,冷静下来后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件事。
清妙阁此番真是将人情冷暖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云玦修为废后,妙妙真人提到他的时候态度明显变了不少,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也再没提强留云玦。至于云玦,他现在恐怕也不想再在这山上待下去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事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龙不久就能够恢复身体,云玦下山后,无论他是选择从此不再修炼,亦或者他去紫微宗,对于他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