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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伤对南望来说已算的,她也没喊疼,只静静地看着北顾专心的模样。看着看着,她就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发现我受伤了?”

“是。”北顾将手洗干净,整理着药箱。

“那你怎不先把衣服撕了给我包扎?”南望突然好奇,“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么,有人受了伤,旁人大都会‘咔’一下将衣服撕了给他……”

“因为,”北顾“咔”一下将药箱合上,“我衣服太贵。”

“……”

南望正替北顾想着千万种死法,却见北顾提起药箱就往外走,不免疑惑:“你上哪儿去?”

北顾闻言笑了,回头看着南望,“我上人少的帐子去将就一晚上。”又一挑眉,“怎么,你还真想我留在你这儿?”

南望不假思索,“你做梦。”

“大将军,”北顾严肃起来,“我刚才是不是救了你?”

南望愣了一下,想想刚才的情况,的确是北顾在有人偷袭的时候将她拽开,然后杀了那人。

虽然他在将她拽开的时候来不及考虑力道和两人所处的位置,才导致她在湖边脚底打滑,但也——“姑且算是吧,怎么?”

北顾点点头,似对南望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接着又道:“我救了你,你连句感激的话都不说也就罢了,怎还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滚出去。”

此次的出师不利让南望有些丧气。第二日葬了同伴的尸身后,她避开了所有人,回到半山腰的湖边上坐着打水漂。

离家还不到一个月,她便开始想念凌苍城中的热闹景象。想那推着推车沿街叫卖糕点的贩、潇湘楼里飘出的酒香,甚至……还有些想三五成群经过将军府门前,在看见她后笑声清脆的姑娘。

山下传来低缓缥缈的古琴音。南望仔细听了听,认出是东源的安魂曲,想想约是北顾在弹奏,南望便不自觉地笑了笑。乐声随着雾气在山中缭绕,宁静悠远,仿佛真的能安抚亡魂,将他们送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