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后一缕霞光被黑暗淹没，大日沉下，皎月东升，顾芳这才停止了修行。

他站起身，抬眼望去，即便是黑夜也能远眺千里。

此时夜幕降下，在这高山之上，各种虫鸣兽吼自四面八方传来，自然的生存法则在这蛮荒之地上演，顾芳并没有出手干涉，只是在静静地看着。虽然祖地之中那些深山老林也有飞禽走兽，还大都是珍奇异种，但顾芳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地观看过。

他太忙了。

一直以来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可以说除了偶尔的休息之外一直都在修炼。

漫长的修行生涯比那第一世的高三学期还要枯燥，甚至于能给他造成严重伤势的天劫竟然算是最为畅快的时间。

但修行就是如此。现在还有以后按年来计算修炼就是为了一点点浇灌最后的果实，中途还有各种灾难和诱惑，也要面对天地有缺，走到最后才能结出一颗道果。

此刻，在白日里恣意飞行、畅游天际之后，顾芳的内心充满了一阵疲惫和空虚。

他静静聆听着这天地间的生态平衡交响曲，嘶咬、唬叫、奔逃、汲水，在普通人听着极为杂乱的声音在他听来却是一幅自然描绘的生存画卷，也让他的心灵一点点舒缓，疲惫一点点消散。

聆听了许久，顾芳这才有所动作。他一只手抚过一株翠绿的枣树，神灵生息术逆转，顾芳的念头视角随着这株青枣木轰然绽开。

他的视野中是一棵又一棵勾连的树木、杂草，方圆几千里的植被似乎都在顾芳的念头中，与此同时还有着淡淡的喜悦、兴奋传来。

在顾芳的本源滋润下，这些普通的花草树木即便灵智极其简单，但情绪聚合在一起后，却能被顾芳感知到。还有几株稍显特殊的树木，它们岁月悠久，或者品种异变或者得到一些机缘，比凡草凡木活得更久，它们吸纳的本源更多，情绪传递地也更明显。

这近几千里的植被在顾芳的感知下成为了一个整体，一缕缕生命之灵聚合，原本无法思考、单纯本能行事的植物统合成一个整体而结构复杂的生命体。

顾芳的念头身处其中也被这一堪称范围巨大的“生命体”融合进去，在这个状态下，顾芳似乎与这周围的植被合为一体。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状态下，所有的花草树木保持一致的“呼吸，每一小块区域范围内植物的情绪和那些动物、昆虫对于草木的骚扰、啃食。

在这样奇特的生命体下，那些无有灵智的树木就不说了，就是那些长达千年的古树，它们的思维也极其简单。于是乎，顾芳的念头处于其中自然极为突出，仙台二层天的念头几乎不受半点影响，他感觉自己似乎能够主导这片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