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翎正站在水槽旁,无语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盘子,和那两只散了蛋黄的煎鸡蛋,听到余溏的声音, 下意识地低头在围裙上搓了搓手。
“来,你下来。”
余糖弯下腰, 辣鸡顺势跑到了岳翎面前蹲着,继续仰起呆脑袋望着岳翎。
余溏蹲下来去捡地上的破片,早晨7点的阳光明亮而不伤人,把盘子上的油也照得温柔起来。
“你昨晚是不是没吃东西?”
岳翎没有直接回答他。
“这些盘子多少钱啊, 我赔给你。”
余溏抬起头,把手臂搭在膝盖上,晃了晃手里的碎片, “不知道,这一只是去年在山上一个朋友家里烧的。他们那儿有一个窑。”
岳翎听完抿了抿唇,“不好意思。”
余溏低头继续去捡,声音放得淡,“没事,我喜欢盘子杯子这些东西,一年到头买的多,被我自己摔碎的也多。他们毕竟是东西,都有期限,买的时候就开始倒计时了。”
他说着站起身,用一张厨房纸把碎片包起来丢进垃圾桶,回头洗了一个手,习惯性地举着手臂转向岳翎,“岳翎。”
“嗯?”
岳翎抬起头。
素颜虽然没有太好的气色,但皮肤的色调却裸露出了原始的冷调,苍白干净。
她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真丝睡衣,外面罩着一件乳白色的针织衫,所有肢体的痛感和颓丧都无法掩饰,从容坦然地从柔软的衣料里渗出来,就像破口的皮肤渗血,痛意不烈,却足以令人抱膝皱眉。
认识岳翎这么久以来,余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松弛自己的样子。
他突然想留住这一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