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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门,便已听到丁管事刻意放低的声音,焦虑道:“世子,总不吃药可不行啊!便是侯爷和老夫人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这般……”

一阵沉默。

闻致不知道说了什么,丁管事絮叨着,忧愁道,“世子又不让别的小厮们贴身跟随,若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大小姐交代?唉,要是小花在就好了。”

这是明琬第二次听到“小花”的名字,越发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丁管事这般放心。

明琬礼节性地叩了叩门,在屋内之人抬眼望过来时,缓步迈了进去。

闻致的房间空旷而冷清,没有装饰刀剑,只有成排的书架和壁上挂着的一幅《烈驹图》。

那副《烈驹图》想必是闻致亲笔所绘,马头高昂,目光炯然凌厉,浓墨挥就的鬃毛逆风狂舞,马背至马尾一气呵成,线条粗犷极具力量美,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枷锁乘风奔去……

可它没有脚,本应该画四蹄腾空驰骋的地方,只涂着一大片乌云般渺茫的墨渍。

“少夫人,您来得正好。”丁管事如蒙大赦,端着一碗已经凉透的药汤上前道,“您快劝劝世子吧,好歹将这碗药喝了,可别再落下病根。”

明琬接过药碗,轻声道:“丁叔,你去忙别的事吧。”

“哎,好。我去藕池边看看,再让厨房炖些好吃的送来。”丁叔看了窗边沉默静坐的闻致一眼,悄声掩门退去。

门一关,屋内变得悄静无比,唯有窗边一束暖阳铺展,点缀成唯一的亮色。

明琬走到闻致身边站定,咽了咽嗓子,轻声问:“为何不喝药?”

“没病。”闻致的视线落在书卷上,没有抬头。

那书密密麻麻都是小字,一看就十分高深晦涩。明琬耐着性子劝道:“风寒入体并非立即有表症,而是会潜伏体内。你身子异于常人,若是落下病根,会诸多牵连并发症,十分麻烦。”

闻致眼底疲青色,冷淡道:“麻不麻烦,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