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血水的盆子端出门外,从沈寂面前经过。
他浑身是血,头发披散,愣愣的站着。屋子里面的烛光映在他半边脸上,隐隐可见未褪去的冷冽。
杨朔给他撑着伞,风卷过细雪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里面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皆屏气凝神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青哥聚精会神,让人按住阮绵书的四肢,神情严肃的看着那箭,伸手抓住,慢慢用力。阮绵书的胸膛起伏不定,五指泛白的抓着床单,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带着哽咽抽泣的痛呼从喉咙溢出。
青哥稍顿,眼前渐渐模糊,她咬着自己,不顾阮绵书声嘶力竭的尖叫,忍着泪水拔出最后一段箭刃,鲜血迅速流出。
“啊——”
声音穿透门窗,沈寂的睫羽沾着白雪,冰冷刺目的雪光照在他脸上,那双漆漆的黑眸如千年寒冰,被掩盖在风吹起的长发间。
杨朔伸手抚上他的肩,“会好的。”
沈寂却是笑了,笑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下意识伸手摸在眼角,沈寂跟着道:“是啊!是时候好起来了。”
他不在意的,竟让那些人以为他好欺负,看来是他太久没有出去,都忘了沈寂是个什么样的人。
屋里青哥不顾阮绵书的痛呼,把沾了草药的帕子立刻敷上去,银针扎进头顶,潺潺血液止住。
许久,灯火通明的房屋,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青哥疲惫的走出来,目光落在沈寂身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过。
“这怕是殃及池鱼了,”杨朔尚未好全的脸颤了颤,和沈寂道:“沈寂,你要小心了,这可是一个疯子,睚眦必报。”
何况青哥本就对沈寂不满,人又因沈寂受伤,这一看脸色就知道是连沈寂一起怨上了。
沈寂不语,错身的那一刻,沈寂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