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手掌大的明珠悬在车角,香炉里的烟雾绕在樱花上,沈寂靠着车壁,手里拿着一个竹简细细的摸着。
阮绵书靠近他,他倦倦的抬起眼皮,问:“冷了。”
阮绵书道:“不冷。”
沈寂喜静,问了一句不再开口,阮绵书只以为他是办正事,也没有打扰,马车一时很安静,只有马蹄声入耳。
松柏驾的马车很好,稳稳当当的,不多时沈寂肩头一重,沈寂不敢动了,压着声音道:“又怎么了?”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阮绵书昨夜噩梦,如今昏昏沉沉,知道是沈寂便下意识靠近他,嘟囔着:“沈寂,我困了,靠着你睡一会儿。”
不待沈寂回答,她便已经搂着沈寂的胳膊整个人偎过去,香雾缭绕,沈寂许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把肩膀放的低了一些。
外面松柏驾着车,拐弯处突然横空冒出一只猫,松柏一惊拉了一下缰绳,马车车厢惊险一侧,阮绵书的头顺着就要滑落。
沈寂心中一颤,伸手拖住她的头放回肩膀,沉声问:“松柏,何事?”
“二爷,突然出来一只猫。”
这些意外本非松柏可以控制,沈寂浑身戾气慢慢散去,到底伸手拦着她的腰,把人带到了怀里,阮绵书顺势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住了他。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看不见任何东西,手指紧握,出口一句,“得寸进尺。”
阮绵书已睡去,自然毫无反应。
沈寂沉默片刻,扯过狐裘两边把人捂在一片天地之中,手肘护着她,读着自己的盲文。
沈府到城外念云庄距离遥远,出城之后道路难行,细雨慢慢化身细雪,走到庄上已经临近傍晚,天上黑压压的一片。
只见群山之中,炊烟袅袅,隔着错落有致的茅屋,一大片田野之外黑瓦白墙,大开的院门露出朵朵红梅,正是杨朔所说的念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