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从水中冒出身子,失了衣服久不上岸,非要她帮他备好外衣,待一出水,立马将衣服披上。他虽多有遮掩,她仍是看到了他伤痕累累,肌无完肤的后背。
阮阮想起他给过她的那两瓶药膏,难怪他会随身而带,若不是必须,他为何会常揣怀中?
那是英雄的象征,阮阮想,可一低眸,再见他,心却隐隐泛疼。
“曹将军年纪轻轻,身经百战,实在令人钦佩。怕是身上,已遍布伤痕。”韩玦温声道。
说话间的工夫,曹不休已到跟前,纵身一跃,从马背上下来,跨大步上前,在今上脚边跪下。
阮阮有片刻迟疑,她有些不敢肯定,却又隐隐觉着自己没有看错,在曹不休还未下马之前,他似乎先看了她一眼。
对,就是先看了她一眼,而后看的今上。
阮阮拽紧了裙角,这一微小的动作,与这细微的时间差,让她心头涌起一丝小小的异样情愫。
阮阮迎着阳光看他,明媚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将他粗挺有力的腰线勾勒出高大的影子。
“皇城禁军,请官家圣览。”曹不休朗声道。
随行的年轻宫人们或偷瞄,或光明正大相看,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窃窃私语声灌入阮阮耳膜。
“明明是翩翩君子,有着精致容貌,玉树临风,偏穿上了铠甲,不过反倒是更让人钦佩了。”
“是钦佩还是爱慕?”
“爱慕又能如何?曹将军是人中翘楚,这等风姿,能得看一眼都是荣幸,今后也不知哪个女子会有福气站到他身旁。”
阮阮听罢,默默看远方,上下眼睫轻眨,压下心头还没捂热的别样情绪。
曹不休如天之骄阳,明媚似火,可仰望而不可触及,纵是她的救命恩人,可终究是不同的人,他前程似锦如画,她小小年纪,已被家人困死宫中。
且,他曾亲口说,他已有心许之人。阮阮一声轻叹,再抬眸,已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