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霖才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转过头不再说话。
谢兰庭见状,心下冷然,却抬起头温声道:“我记得母亲说不舒服,所以送来一盅川贝枇杷汤,晚上喝一盅,明日应该就会好了。”
连氏怔忪,她没想到一句敷衍,兰庭居然记住了,而且大半夜的特意来送汤。
“你这孩子,何必辛苦这些……”
兰庭道:“您是母亲,有事女儿服其劳,应当的。”
连氏抿紧了唇瓣,握着手里红玉珠串似是滚烫,羞愧难言,兰庭这样用心,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合谋欺骗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兰庭放下托盘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谢桓见她要走,头回出声留了人:“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谢兰庭压下心底的戾气,撑起一抹微笑:“父亲对女儿,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谢兰庭看着他们,笑意盎然,咬重了前面几个字。
谢桓捋了捋胡须,提声道:“说的正是你的……”
“侯爷,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今天也晚了。”连氏猛然出声,打断了谢侯爷的声音。
听到连氏略带哀求的话,谢兰庭蓦然冷了眸色,微垂的头更是不想抬起,对连氏最后一点温情,荡然无存。
真好啊,原来母亲很清楚,这桩亲事是要人命的。
深思熟虑之下,依旧选择牺牲她。
即使知道,她嫁过去极有可能就是死。
想当初,这些家人千般万般地,将她往奸滑狡诈了揣测,生怕她谋夺了去谢如意的婚事,现在眼瞧着尚家有难,又统统往她的头上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