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彼时的朝楚公主,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皇兄是为了她杀了夷夏使节,倘若她还要为此洋洋自得,才是真的不可原谅。
这一年的冬日来得很早,下了一整夜的雪,白日里,总算是出了几分清冷光色,天光琉璃,残雪如银,冻湖如墨,终是一身清清白白。
苍莽长天,风卷起千堆雪,万里霜月泻青空。
远在千里之外的喀清,也比素日多了些喜庆的气氛,随从端进来一盘新做的黄米年糕,江改接了过来。
房间里架了火盆取暖,江改拿起来两根放在火盆上慢慢的烤,外皮烤的焦香酥脆,里面却是软糯香甜的。
“廊下满是烤年糕的香味。”楼斐从外头回来,满身寒气,站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霜雪,靠近熏笼瞬间凝为水珠,洇湿了衣袍。
年糕正好烤完了,分别递给了陆先生和楼斐二人,年节到了,厨房做了不少年糕油果子。
喀清比不得皇都,不富庶的穷地方,百姓过得糟糕,战乱纷争不断,常常这一季种下的粮食蔬菜还没成熟,就被敌兵来袭马铁下给糟蹋了。
相比之下,风浥神都简直就是仙境了。
长孙少湛正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细刀在雕琢一块桐木,他要亲手给朝楚做一份芳辰礼,打算同下个月的奏折一道送去上京,面容愉悦,很轻松的样子。
“殿下,您非得亲手做干什么,出去打一副不就好了,又费时又耗力的。”江改知道自家殿下手艺活好,说好听些这叫闲情逸致,不好听就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长孙少湛道:“不一样,这是送给朝楚的。”朝楚的自然是要他亲手做的才好。
他微微偏着头,俯身覆在桌案上,手上正拈着带了水的砂纸,细致地打磨桐木,苍白的脸上神情认真,紧抿着唇,随着手上的动作,瞳孔微微颤着。
江改见状只好走出去,拿着铁钳子,拨弄了一下炭火,火光星星亮了起来:“先生真知灼见,咱们殿下可不是最不懂得变通的,您说一说兴许就比我们说的有用。”
导致当初在陛下面前那般强硬,如今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到何年何月。
陆先生笑了笑,转头就瞧着廊下的厚雪,长叹了一口气,当他没有同殿下说过吗。
“殿下,您该学学,什么是世故。”想当初,陆先生也是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