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半天时间,相互说着好久不见,但谁也没有提起“好久”的那七年。我徘徊着,试探着,想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从少年成长至青年的漫长时光。
直到此刻,脑海中空白的画面就像残缺的拼图一样,被眼前的人一片片填补上。事业有成,锋芒敛去,一贯的沉稳,和不再轻易外露的温柔。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啊。”他说,语调轻快。
落地窗外又经过一辆汽车,久久地停在那儿,车灯晃进来,像是给屋子里覆上一层莹亮的积雪。
落在钢琴上,地板上,江沨的肩膀上。
好久之前的一个元旦,海城难得下过一场小雪,雪粒窸窣。我问以后可不可以一起去看一场大雪,当时他也是这么笑笑,说:“好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局促地点头应着,心脏像是被紧猛地攥了一下再松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可抑制的酸涩起来。
空气里的灰尘被光映照的如同雪花翻涌滚动,灯一灭又归于平寂。
“你呢?”他问。
“我也挺好的。”
江沨点点头,话锋一转:“想学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