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在发光。
帕米尔高原上的斯野也有明媚的时候,但和现在相比,还是失了光彩。
现在斯野拥有的不是外界赋予的光芒。
而是从内向外的自信、把控、魄力。
这种感觉,就像斯野终于回到了他本来应该在的地方。
这里是斯野的王国。
靳重山眉眼间极其罕见地浮现出一缕茫然。
瞳孔里的灰色隐隐遮住了蓝色,就像滚滚铅云压在白沙湖上,湖水不安地波动。
但斯野朝他走来时,那一缕茫然已经消失无踪。
“接下来去做什么?”他平静地问。
斯野惊讶,“哥,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回家?”
靳重山笑笑,“你的精力还没有挥洒完。”
半小时后,斯野坐在常去的发型店里。
熟悉的发型师絮絮叨叨,说着这几个月遇到的好玩的事儿。
斯野在镜子里看靳重山,靳重山在看手机。
刚才在会场,他又被靳重山看透了。
这个点该回去睡觉,但他今天就像被打了鸡血,突然想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完。
发型是重点。
金发是去喀什之前染的,已经长成了鸡窝。
今天他打理半天也没打理好,吃串串时索性全部捋到后面,露出额头,扎了个尾巴。
展会正式开始后,他得以最优的形象出现,颜色染成奶奶灰,正好搭他选定的服装。
发型师听说他要染灰色很是惊讶,因为以前建议过很多次,他都不肯。
“小野,你说不喜欢灰色的!”
“我现在喜欢了。”
做头发是个挺漫长的过程,斯野时不时跟靳重山聊天,总担心靳重山会打瞌睡。
但靳重山似乎没有睡意,中途还出去溜达了一圈,给他和发型师、助理一人买了一杯奶茶。
“对了哥。”斯野在满脑子工作里扒拉出一件情侣间的小事,“你可以买螺蛳粉了。”
“嗯?”
“不是说好你陪我吃厕所串串,我就陪你吃螺蛳粉吗?家里没有了吧,你多买点,按箱买,我都陪你吃完。”
在斯野看不见的地方,靳重山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
“不急。”
“是不急,但你先买着啊,快递送过去慢,等到年底,有些直接就不发新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