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桑瞬间清醒,蹭的坐起来,“我现在不困了,你说。”
“坐下说。”她拍拍凉床的另一边,在把案几上的水果往裴琰的方向推了推。
裴琰坐下来,正色道:“我去北镇抚司查过当年你父亲的案卷。你父亲当时并没有认罪就过世了。”
想想卢简的那个脾气,卢青桑苦笑道:“我父亲是宁死都不会认罪的,他并不傻,当年他被北镇抚司的人押解进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猜那案卷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必定都是我父亲犯事的证据,以及其他官员对他的诋毁与污蔑。我爹在一群当官的里面格格不入,又无钱上下打点,旁人不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决计不会为他说好话。”
裴琰感叹:“知父莫若女,你说的没错。但我是从另一方面着手,我在查这些上书弹劾卢公的人之间的关联。”
卢青桑急问:“可有查到程家吗,还有那个江西布政使?”
裴琰道:“表面上江西布政使与程家似乎都没有参与其中,但是高淳县尉蒋成乃是江西布政使最宠爱的如夫人的胞弟。卢公被押解进京后,由他暂代高淳县令一职,现在早已转正。蒋成、程文卿,以及江西布政使走得很近,关系密切。我已经派了亲信去江西与安庆暗查布政使与程家的情况,布政使近年来仰仗严太师,越来越高调,不可能抓不住他的把柄,至于程家只是小虾米,靠山倒了,自然也站不住。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父亲报仇。”
朝中一个势力滔天的严太师,这几乎就是一个遍布朝野内外的关系网。锦衣卫素来唯皇帝命令是从,论起势力来,远远不如这些朝堂上的文官。这拔出萝卜带起一大片,裴琰就算有皇帝的信重也招架不住。
卢青桑情急之下,按住裴琰的手,“一定要想周全了再动手,千万不能把你自己陷进去。不管怎么样,我们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
裴琰含笑道:“好,我答应你。”
卢青桑想想觉得还是不够,“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你若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
裴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