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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朝中风向多变,掌权二十多载的严太师近些年也未必安稳,先前严太师为自家亲戚谋的高位,没想到惹怒了皇上,皇上不但将那人贬黜京师,还敲打了严太师一顿。

程敏进京后多方打探,皇帝年老多病,已将一部分政事交给二皇子负责。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老皇帝离不开严太师,未来的新皇帝不一定看重严太师。程敏年纪轻轻,于举业上颇有天赋,程文卿提前让他来京城,未必不是另外找门路的意思。

程敏皱眉想事情,他的心腹小厮走进来,“公子,我们的人盯着董贤,前几日他没什么动静,每日就在北定门附近摆摊写信,偏偏今日去了卢家食店。”

程敏来了精神,立刻追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小厮摇摇头,“他们进了屋,说什么倒是不清楚,没过多久,就看到董贤被食店的一个小丫头拿着扫把给赶出来,看来他们应该是不欢而散。董贤混得这么落魄,只怕是想去卢家食店捞点钱吧。”

程敏冷笑一声:“看来是我相差了,卢简又怎么会把东西交给董贤这样的人!只是卢简到底将那份契书藏到哪里去了,当年卢家抄家的时候,我们派去的人仔仔细细搜寻过,却也没有找到。”

“或许在李大人手中?”小厮说。

“绝无可能。”程敏十分肯定地说。

李尧待程敏很热心,为他引荐名师,指点文章,毫无保留,要是契书在他手中,他不会这样对程敏,而且李尧脾气端方,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一定不会在李尧手中。

“卢家抄家当时那么乱,也有可能是丢失了。不然这卢家姑娘嫁了锦衣卫指挥同知,就该借助夫家帮父亲报仇了。”小厮这样说。

程敏叩了叩桌面,忧心忡忡道:“我就是担心卢氏这个变数。当初卢简的事情,就算不牵连到其他亲眷,但卢氏是他的亲生女儿,就该没入奴籍,或入教坊司,或直接发卖,怎么如今还是良家女子的身份,还嫁了锦衣卫,又不得人不担心啊。”

但凡卢青桑只是个在市井开食店的普通女子,程敏有一千种手段让她消失,可是涉及到裴琰,他所有的手段都使不出来。只有裴琰消失,才有机会办了卢氏。

想到此层,程敏又问道:“严府有没有信传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府上拜会严太师。”

小厮回道:“布政使大人的引荐函早已呈上去,但还没有消息传来,皇上身边一向离不开严太师,可能太师忙——”

哗啦一声巨响,程敏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他烦躁道:“银子,没带银子吗,你拿着银子打点严府上上下下不会吗?总之我要尽快见到严太师。”

小厮只得答应下来,苦着脸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