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洒过来,将两个小瓶照出玉润莹光。
白玉瓶,代表“被废黜, 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在宫里”。
青玉瓶, 代表“被病逝,大张旗鼓死在举国致哀中”。
李凤鸣抬眼看向庭中, 恰见春风慢悠悠将一团柳絮送过宫墙。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此情此景, 包括她心里冒出的想法,都似曾相识。
她想,真羡慕那团柳絮啊。就这么出去了, 从此天高海阔,不再回头。
“皇长姐, 你猜, 父皇这次是更想要你选青玉瓶, 还是白玉瓶?”
这阴阳怪气的少年音, 李凤鸣是熟悉的。
她抬眼定睛,透过满目摇曳缥缈的白色雾气,看到了容色清雅的平王李运。
李运轻掸广袖, 面露讥诮:“皇长姐怎么犹豫了?被幽闭至今, 三百多个日夜皆是闲暇, 有些事早该想清楚才对啊。”
“我想没想清楚,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不过, 是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李凤鸣噙笑回望他, 从容肃正。
没有惊惶,没有暴怒。
更没有李运想看到的狼狈癫狂或自怨自艾。
“皇长姐莫不是以为,还会有根救命稻草从天而降, 为你劈开第三条路?”
“巧了,就真有这么根天降的救命稻草。”李凤鸣捏紧一张誊抄着和亲国书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