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的是冰蓝织金锦袍,此刻笔挺端坐在桌案后,凝肃专注地执笔挥毫,整个人透着股难以言喻的锐利气势。
那是一种无声但倔强的韧劲。那是明知胜算不大,也要放手一搏的孤勇。
良久,萧明彻搁笔,徐缓抬头:“找我有事?”
“我猜你又被人欺负了,”李凤鸣眨去眼底薄雾,粲然笑道,“需要帮手吗?”
萧明彻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过了几个呼吸后,才浅浅轻轻地答:“要。”
李凤鸣走过去与他隔桌而坐,动作轻柔地拿过他先前写的那张纸来看。
在快速浏览的同时,她头也不抬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太子突然针对你?”
萧明彻平静淡声:“廉贞向父皇请罪,解释了南境部分军饷账目走向不明的问题。”
本月上旬,廉贞从南境回京。
因顺道护送战开阳的母亲和姐姐上京,当时他到淮王府来见过萧明彻。
他问了萧明彻之前在行宫受罚的起因,明白是被自己连累,隔天便主动进宫,单独向齐帝解释了那部分军饷账目的问题。
既是请罪,也算为萧明彻喊冤。
其实军饷账目那事很简单,萧明彻是当真半点不知情,也没涉及其中。
南境三天两头起战火,有时前一仗的伤亡人员明细还没整理完毕,就又打起来了。
蜡烛都经不起两头烧,何况廉贞只是个肉身凡胎。
所以,他有时向兵部递交的阵亡将士名单就会滞后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