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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蒸饭放下,找出房子里的灯台点上。

“吃饭吧燕燕,我做了好吃的……”虞年年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好吃的实在寒酸,又赶紧转了口风,“虽然比不得你以前的吃食,但我尽力了,你不要嫌弃好不好?”

就着昏黄的油灯,小泥房里的一切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缥缈虚幻,卷案上摆着两碗干饭,还有韭菜和艾蒿腌制的韭蓱齑,用作下饭。

慕容澹没说什么,拾起筷子吃饭。

凉州地处边塞,与西北四国接壤,常年骚乱。慕容澹的父王身体孱弱,所以他自八岁起就在各处的军营里穿梭。享得起人上人的福,也吃得了苦中苦,对这种环境嫌弃归嫌弃,适应的还是非常良好。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十分安静,漱口过后,油灯的火光颤颤巍巍闪了几下,“刺啦”一声灭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虞年年窘迫捏了捏自己的嫩白的耳垂,连灯油都没有,燕燕跟着她真是委屈了。

“要,要不……睡觉吧。”她把灯台收起来,小心翼翼提议,不然也干不了别的。

慕容澹慵懒点点头,不置可否。

虞年年当即就要解衣裳,一同和他缩进榻里,迎面被褥扑在她脸上。

“滚,别跟我睡一起。”慕容澹恼羞成怒。

他可没有跟人分享衾榻的习惯。

“那我睡哪儿?地上凉。”虞年年委委屈屈的,把刚解开的衣服又系上。

已经十月中旬了,就算睡在榻上也会觉得冷。

这显然不在慕容澹的考虑之中,他脱了鞋,躺在上头,没再理会虞年年。

翻了个身,这破旧的衾榻发出咯吱响声,他睡着的一边微微下沉,另一边翘起了角。

慕容澹抿了抿唇,心里着了火,恨不得一拳捶碎这破烂东西,但理智尚存,捶碎真就没地方睡了,于是往中间挪了挪——更不舒坦了,两边都要翘不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