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扬眉:“你还不睡觉?”
“生物还有半张卷子没做完。”
“嗯?”任飞疑惑,“生物总共就一张卷子吧,晚自习三节课呢,这还没写完?”
他一脸“你是不是开小差”的表情让虞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闷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刷题不用思考呢?”语气还带有那么一丢丢酸儿。
任飞眯眼笑着纠正:“其实我还是需要思考的。”
虞越白他一眼,催促:“洗你的澡去,别打扰我。”
眼看今年高考临近,除高三备考的学长们每天埋头苦学,即将荣升高三的高二学子们也提前迈入紧张的复习阶段,平行班可能还好一些,但实验一班学生们大多已经主动承担起即将到来的学习压力,主动要求老师们增加课后作业。
这不,量一下加大,虞越都没能完成任务,也就这种时候他才发现,任飞刷起题来简直是个魔鬼。
任·魔鬼·飞从善如流地进卫生间洗漱捯饬自己,五分钟后就解决了战斗,他也洗了头,但毛巾是干的,出来时头发湿着,却不滴水。
他肩披毛巾手里拎着吹风机走向虞越,虞越还沉浸在做题的快乐(并不)中,并没注意到他在自己背后站定。
任飞耐心地等他将一题收尾才插上插头弄出一些动静,虞越果然也注意到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不过没在意。
却听任飞说:“你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我帮你吹吹吧。”他说着已经打开吹风机开关,先给自己吹起来。
完全静音的吹风机市面上还没有,不过有钱人家用的吹风机静音和吹风效果都还可以,且不伤头发。任飞倒不在意伤不伤头发,反正他一个男生也没打算留长发,一两个月头发就剪一次,伤也来不及伤。
重点是他一个不爱用吹风机的人突然用吹风机,嗯,就是那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目前其实也就他本人和唯一的知情“人”任爷爷知道。
自从确认自己对虞越有好感并向爷爷报备后,他其实并没有刻意向虞越示好,相反,他对虞越的态度更加自然。说他对虞越的好感只是嘴上说说?那必须不可能,他可是个城府极深的男孩子,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必然志在必得。
可要说具体攻略计划,他还是没有的,毕竟承诺过爷爷不会刻意引导诱惑。
但他会抓时机。
比如现在:他从徐管家那里得知虞越发量多,层次厚,若非天气热或用吹风机,自然晾干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他头发不干入睡,第二天起来会头疼。
话远了……
任飞的提议虞越一秒动心,可转瞬又迟疑起来:一个男生让另一个男生吹头发,是不是有点……gaygay的?
“顶着湿发睡觉枕头会湿,明天你还会头疼。”任飞又说。
虞越犹豫片刻,说:“你吹完吹风机放着吧,我自己吹。”
任飞并没应,看一眼时间,道:“快一点了,等你写完试卷绝对一点多,别折腾,保持睡眠才能长得高。”
虞越心说我现在185已经足够,但要还能长高些他也不介意。
可是……
“我吹完了。”虞越还在纠结时,吹风机声音停了,任飞声音随后响起,“你真不要我给你吹吗,不要我就去睡觉咯?”
他的嗓音带着倦意与些微沙哑,在此时安静的夜里似乎有蛊惑人心的魅力,明明也不是奇怪话语,虞越仍是听得脸红心跳加速。
按理,虞越应该拒绝,毕竟上了一天课,任飞从自习课到洗澡前几个小时候还一直做作业刷题,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疲惫,他不该再麻烦任飞。
然而,到嘴边的话却成了另一句:“麻烦了,谢谢。”说完他便收回视线,重新垂眸看试卷,如果有正对他脸的镜头,定能将他脸上此刻的心虚、紧张和期待统统收录。
而他也不知道,在他说出那几个字后,他身后的任飞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头发还真厚,现在还滴着水呢,我先给你擦擦。”任飞并没有急着给他吹,而是扯下肩上的毛巾给他擦水。
头部是很多人都敏感的地方,尤其虞越本身不爱和人有肢体接触,任飞一上手,他身体便微微一僵,即使隔着毛巾他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两只手上的热度,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