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病男子停顿了一下，语气意外缓和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你可要想清楚了。”鱼铃一听有戏，靠上椅背，悠哉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红眼病患者有没有救？”

“你们知道治愈红眼病的方法？”红眼病男子的眼睛微微扩张，却在慢步靠近。

“怎么可能！”鱼铃动也不动，妩媚一笑，“只是在研发延缓红眼病的药物上有了点成果罢了。”

“为什么找我？”红眼病男子渐渐相信鱼铃的说法，除去鱼铃说出了很多关键信息，还有他从未见过像鱼铃这样镇定的女高中生，拥有不俗的美貌又异常神秘。通常见过他的女性都叫他恶魔，再者，他对生命异常渴望，一有救命稻草就会牢牢抓住。

“我们需要足够多的同伴应对末世的到来，并建立新的秩序，你是得了红眼病却活得比较久的一批，你的身体有a抗体，有很大潜力。你不会真以为红眼病只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流感吧？你是医生，应该比普通人了解更多内部消息。”鱼铃见他能从红眼变回黑眼，自然比普通红眼病人活得久。

是的，红眼病男子正因为知道红眼病的可怕，才准备了那么多血袋，想要延缓自身的症状。至少目前红眼病无法治愈，再多治疗都是无效的，红眼病患者一般在六至七个月之内就会迎来死亡，先是器官衰竭，再是皮肤溃烂，然后身体长出怪异凸起，变成恐怖的感染源，最后腐烂发臭，慢慢死掉。

饮用血液可以延缓病变，是他在某次采血过程中意外发现的，但随着频繁饮用，他发现效果越来越不明显，他的身体已经在畸变的边缘。

“我一直很好奇你手里拿着什么？”鱼铃突然道。

“……没什么。人体模型的腿坏掉了，我打算换个新的。”红眼病男子堆起讪笑，将人体模型的腿和工具包放进柜子里，取下塑料手套，“你不是想喝点吗？冰箱没有酸奶，纯牛奶可以吗？”

“可以，虽然我很讨厌腥味太重的东西。”鱼铃提醒道：“对了，我要女性的血，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在行。”她怕红眼病男子拿他自己的血给她喝，她赌红眼病男子不敢冒险。

红眼病男子拿出杯子，将未用完的半袋血液倒入小半，又往杯子加满纯牛奶，再放入勺子搅拌了一下。

“请用。你们为什么认为末日将会来临？有依据吗？”

鱼铃端起杯子，红、白液体不均匀地混合在一起，让人不是很有喝下去的欲望。但为了证明自己是红眼病患者，鱼铃只得喝上一口。淡淡腥味隐藏在牛奶的醇香之下，喝进嘴里，铁锈味便暴露出来，沿着喉咙吞下后，连胃里的食物都想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