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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母善于瞅不冷子地突击,打人个措手不及。假期第三天,忽然给两人打电话,说她在新房这边,让他们别在外头晃荡了,赶紧回家。

等席烽搁下打了一半的高尔夫,推开家门一看,不光席母在,慕黎黎也真的现身了。

席母正拉着慕黎黎的手亲热的说话:“知道你们两个人工作都忙,假期里不想叫你们来回跑,所以我说要看你们还是我这个闲人过来。”

席烽一听便知是借口。席母的膝盖风湿是老毛病,秋冬季节最容易犯,一定是家里阿姨往她那边吹了风。

席母还是那三板斧,他听个开头就知道怎么回事。慕黎黎倒是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乖觉极了。

“新年放假也不说在家好好陪陪你,不会体恤人这点,和他爸一模一样。”席母指着进门的席烽责备,“工作重要,二人世界也同样重要,他们男人就是不明白!以前假期我会拉他们爷俩出门旅旅游,今年也是怪这疫情,想去也去不了,只能在家里闷着。”

“我知道你面子薄,他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不满尽管说他!女人啊,嘴要硬心要软,我就担心你秀才遇到兵,说不过他再被他气出个好歹来。”

不然也不会席烽一进屋,慕黎黎先低下头红了眼圈。两人一左一右隔着八丈远,眼神完全没有交汇,席烽光瞄她但也不言语。

席母是过来人,一看这架势焉能不明白,拍着慕黎黎的手说,“每对小夫妻都是磕磕绊绊走过来,聪明的女人不会和男人一般见识,你知道为什么吗— —人家说的好,男人是猪、女人是书,永远不要指望一头猪能读懂一本书!”

把慕黎黎说笑了。席烽走得更远了几步,自觉去给席母和慕黎黎倒茶。

“你说不动他的地方就告诉妈妈,妈妈来给你做主!他呀从小和犟驴似的,不逼他到悬崖边上他就不服软。但人家也说,男强女强、幸福不长,这句话妈妈不针对你们其中的单个一人,而是想把这个道理说给你们听。”

“夫妻之间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谁和谁作对、谁比谁占上风,那样只会两败俱伤。而是吵架之后能够和颜悦色,共同找到解决矛盾的办法。席烽,你总归比黎黎成熟,你俩因为什么事吵架我不问,总之你的责任一定更大一些。”

席母不仅十足中立,天平还偏向了慕黎黎一边。席烽心说,慕黎黎回来这一趟多值得,也只有席母请得动她。

再说下去他颜面无存,于是他说:“我们的事自己解决,您差不多得了。”

他一开口,席母有更多的话等着他:“你又不爱听!和你说过多少回,夫妻俩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风水轮流转的事儿都不要计较,不如想想,什么情况下两人关系最稳定?”

席烽皱眉,慕黎黎也直往后撤。席母是很开明,但每回绕不过去的话题又来了。

“我有时特别替你们可惜,与其你们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东拉西扯,差不多是不是— —该考虑考虑下一步的事儿了?”

两人在此时最为默契,慕黎黎背过身从沙发另一端过去,接手了席烽手里的活儿。席烽坐在席母身边挡住了她,装胡涂:“什么事?”

席母小声说:“我天天晚上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儿啊。”

“你问她干什么,我自会给你答案。”席烽说得同样小声,“四个字,遥遥无期。”

第五十七章 你一尺我一丈

席母气饱饱地走了,出门时少不得细细嘱咐慕黎黎几句,望着她时仍旧慈爱有加,看席烽的眼神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谴责意味。

然而有人置若罔闻,只管三下五除二地打发她早点回去。两人一起陪着席母下楼到车库,然后送别老太太,又一起坐电梯上来。

慕黎黎从卧室取了几个瓶瓶罐罐的护肤品,装进包里。冬天的衣物都是大件,她在衣帽间乒乒乓乓地找她的二十寸小行李箱,找不到,只好用衣架撑起件羊绒大衣,打算一会儿直接带下去。

期间席烽去次卧转了一圈,换下运动装出来。空旷的房间里中央空调的温度高的让人烦躁,他冷不丁地开口:“你还要回去?”

慕黎黎照例去翻冰箱,语气淡的像搁了一晚上的白开水:“不好打扰你。”

席母话都说到那种程度了,席烽一句没有还嘴,她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态度,刀枪不入的沉静。席烽恨得牙痒痒,但可能许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内心深处却有另一种痒意爬上来。

“你想让她隔三差五的来视察一遍?还是,你想把你家那边也惊动过来?”他问,见她空手慢慢关上冰箱门,又问,“离家出走好玩是不是,冷静几天可以,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自己的生活能力如何心里没数吗,我就不信没人收拾、没人准备三餐,你能住得下去。”